“老大,我回來了。”申負提著裝水的桶,一路小跑著回到了地下的集合點。此時張遠和其他人都坐在原地閉目養神,畢竟在這裡忙活了那麼久,而且大家都是從昏迷當中醒過來不久,現在一個個都是疲憊不堪了。
張遠聽到申負的喊聲,剛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聽見泰猛在旁邊哇哇大叫了起來:“申負,你回來了!大家快醒醒,老大,老大,申負回來了!”
“閉嘴,我聽到了。”張遠被這一整亂叫吵得睡意全無,本來申負離開以後,他還出去轉悠了一圈,想在附近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再找到活人或者是掉在地上的礦鋤。結果活動了還不到半個小時,張遠就感覺上下眼皮不停打架,只能先帶著泰猛回來休息了。
張遠看了看申負手裡的桶,那顯然不會是在這礦洞裡面找到的東西,他不由得問道:“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算快了,我估計等我們都上去,可能也要天亮了。不過那些守衛現在都睡得像豬一樣,我想拿什麼就拿什麼,一點時間都沒耽誤。”申負說著把那桶水遞到張遠面前,同時又從懷裡掏出幾個隨身帶下來的黑麵包。
張遠接過水桶,往裡面看了看,藉著微光他還依稀可以看見沉在水底的泥土。其實一般情況下張遠是絕對不會想喝這種水的,但用餘光瞄了一下週圍等著自己先喝的眾人,張遠還是隻能硬著頭皮抱著桶喝了起來。
上面的水不喝,待會兒大家都喝完了,就只能喝下面混著泥巴的水了。
狠狠地灌了一口水以後,張遠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接著伸手拿過一個黑麵包啃了起來。申負下來的時候,自然又換回了上去時穿的髒衣服,不過張遠髒水都喝了,吃點髒麵包也算不得什麼了。
其他人也是餓壞了,先前幾人分著吃的腐蛄胸肉哪裡足夠,而且那種生肉吃下去以後整個人都覺得不舒服,哪有黑麵包這種正經食物吃得爽快。
看著面前的幾個人狼吞虎嚥地把東西吃完,申負才開口說道:“好了,老大,我們抓緊時間上去吧,再晚些外面的看守就該起床了,到時候再出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張遠點點頭,站起來對著其他人招呼了一聲,還沒有吃完麵包的鐵頭趕緊把手裡的兩個黑麵包一股腦塞進嘴裡,拍拍屁股站了起來。
那名昏迷的囚犯還是沒有扛過去,最先發現的人是泰猛,他本來想主動去揹著那人一起上去的,結果靠過去拿手指一探,卻發現對方沒了鼻息。泰猛吃了一驚,趕緊用張遠的教的方法,去摸脈搏,這下才發現對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在了。
“老大,他,沒能挺住。”泰猛看著一個潛在的夥伴就這麼不明不白沒了,心情也是有些低落。
“唉,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們中任何一個人的錯。不過我們總有一天會為他報仇的,現在也只能把他放在這裡了。對不住了,兄弟。”張遠說到這裡,閉上眼默哀了一下,心裡對看守頭目的恨意又多了一分。
“我知道,可是,我們費了那麼大工夫,把他帶過來......我當時就覺得,以後又能多一個陪我說話的人,如果他能醒來的話,一定是個很會說笑的人吧。”泰猛說完,也學著張遠的樣子,閉眼為死去的囚犯默哀。
“行了,該走了,申負說現在是最適合離開的時候,得抓緊了。”
一行人跟在申負後面,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根礦道里,張遠指著那根垂下來的繩子說道:“這是你準備的繩子嗎,從地面上垂下來的嗎,怎麼剛好夠長啊?”
“我上去的時候用探路飛星測量了一下,大概知道這條路線的長度。我在礦場倉庫裡的時候,找到了一根很長的繩子,比我上去的路還要長,我就從上面截了一段。”
張遠伸出手去拽了拽申負搞回來的這根繩子,說道:“還挺結實的,申負,你先上吧。”
申負點了點頭,也不說話,直接順著繩子爬了上去,只留張遠在下面看著一雙腳底。過了半晌,張遠才突然轉過頭對著鐵頭說道:“鐵頭,在下面託一下我。”
“好。”鐵頭悶著聲說了一句,泰猛則是在旁邊沒憋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很好笑嗎?”張遠紅著臉罵了一句,誰叫他順著光溜溜的繩子爬不上去呢。
踩著鐵頭的肩膀,張遠才一頭鑽到了洞口裡面,進了洞就方便多了,可以用手抓住繩子,腳蹬牆壁往上走。往上走了一點以後,豎直的通道開始慢慢傾斜,張遠也輕鬆了許多,不需要再這麼用力地蹬牆了。
既然有了餘裕,張遠便轉過頭向後方喊道:“喂,後面的,都跟上了嗎?”
“跟上了。”走在張遠後面的三個人依次回答了一遍,按聲音的順序應該是泰猛跟在後面,接著是軒梓鈞,最後一個人是鐵頭。
在通道里前進的過程是無比枯燥的,張遠這個時候反而希望泰猛能多說兩句話,給大家解解悶,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就說了出來:“泰猛,你不是喜歡說話嗎,這個時候為什麼不說話了?”
“老大,我不行了,我太累了。”泰猛在後面有氣無力地喊道。
“行吧。”張遠被泰猛這麼一說,頓時感覺自己也有點小累,乾脆也閉上嘴不說話了,一行人就在這安安靜靜的通道里前行。又往前走了一陣,張遠感覺道路開始變得陡峭了,顯然前面又是一截豎直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