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申負眯著眼睛,雙手握得死死的,那眼神一時間竟然讓張遠有了一絲危機感。
“別緊張,我不過是覺得,我們之間有不少的共同點,或許我們更應該坦誠相待。就像我說的一樣,你的名字並不叫申負,你大概是不方便使用自己的真實姓名,才會臨時取了這個名字。我能想到的原因有不少,其中一點就是躲避仇敵。”張遠此時說不緊張是假的,但他還是保持著說話的語氣,儘量不讓自己顯得慌亂。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啊。”
“但我對你的瞭解也並不多,不是嗎?不過我願意先把我自己的故事分享出來,你的那部分,還請自便。”張遠說著便講起了進來之前的事情,當然,他講的只是自己和聖殿之間的矛盾,並沒有扯到其他的事情。
“如你所見,我只是因為礙了聖殿某位大人的眼,就被送到了這個破地方。這算不上什麼值得一提的經歷,不過我想這只是一個開始,有意思的是後面我反擊的部分。所以,我想邀請你一起去看這齣好戲,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張遠講完自己的經歷,盯著申負的臉說道。
“你說的話,還真是天真的可怕,你根本就沒有經歷過這個世界真正的黑暗。不過我不拒絕你的邀請,事實上我的那部分故事也和聖殿有關,所以我很願意看到你咒罵他們。只是,現在的你還沒有傾聽的資格,我不會講給你聽的。”申負收起了那副散發著危險感的表情,睜開眼睛說道。
張遠聽到申負的回答,這才舒了口氣,這番對話總算是達到了他預期的目標。沒錯,他的目的一開始就不是打聽申負的底子,他才沒那麼好奇呢。張遠想的是將申負拉入到自己的隊伍當中來,雖然這離著真正收服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不過總是一個好的開始了。
申負和另外兩個小弟都不一樣,從最早自我介紹的時候看,就能看出端倪。泰猛和鐵頭幾乎是把自己的家世全部都交代出來了,但申負則只是揭開了他作為盜賊的過去,相較之下很容易看出,申負的故事可是很豐富的。
在得知申負還能使用魔法之後,張遠就更打定了要招徠對方的主意。一個實力不弱的星月魔法師,能在這裡把一個普通囚犯的角色扮演地這麼好,這直接就能夠說明申負有所苦衷,要不然肯定不會願意留在這破地方。
實際上張遠也只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還真的得到了申負的答覆。不過有一說一,剛剛那會兒張遠是真的覺得,申負可能會隨時暴起將自己除掉,所幸最後是沒有什麼事。
“行了吧,老大,我們言歸正傳吧。捕捉腐蛄的話,我們需要用它們的食物當誘餌,具體到動手的人,我覺得軒梓鈞和鐵頭比較合適。一個是我們這裡唯一一個擁有武器的人,另一個所擁有的的體型本身就是武器。”
張遠趕緊苦笑著點頭:“行是行,不過你還是別叫我老大了,我可擔待不起。”
“不,這不是能不能擔待得起的問題,這是為了幫我更好地融入申負這個角色。你也說了,我是因為躲避仇敵才會接受待在這種地方的現狀,之後你肯定會離開這裡,如果我要跟你一起從這座礦場監獄離開,就要找到足以匹配這種事實的身份。我想不到還有什麼主意,能比和泰猛鐵頭混在一起好的了。”
聽完申負的解釋,張遠也只能接受了這聲老大,他攤開手說道:“看來我也沒得拒絕。”
兩人在沒人的地方把話說完,便返回了集合點。由於軒梓鈞不太信任申負,最終還是張遠把申負定下的行動方案說了出來。目前已知腐蛄的行動地點,就是那座未倒塌的礦道,其他人只需要幫忙佈置好誘餌和陷阱,抓捕的具體工作交給了鐵頭和軒梓鈞。
按照張遠的意思,一方面要讓申負去外面獲得食物,另一方面還要繼續進行搜救的任務。正好張遠自己和泰猛都沒有分配到事情,完全可以在保證自身體力的情況下進行簡單的搜尋。
“老大,我已經用探路飛星把周圍的地形環境都探明瞭。”申負說著用手托出一顆散發著微光的星團,遞到了張遠的面前。
張遠伸出一根手指輕點在星團上,星團頓時化為元素流,從張遠的手指流向了他的腦袋。與此同時,大量的資訊流一股腦地匯入了張遠的腦海,一張立體的地圖瞬間就在他腦中成形了。所有的巨石和巖壁,就像是張遠自己親自去看過一樣,它們在什麼地方,是什麼形狀,比用肉眼觀察來得更仔細。
這就是星月魔法師腦袋裡該有的樣子嗎?張遠暗自問了一句,每一次接觸到星月元素,都能給他帶來奇妙的感覺。這不同於能幻想出形體的水火土,星月元素帶來的感觸永遠是從身體內部傳來的,也總是伴隨著溫和輕柔的感覺。
感受完地圖的張遠睜開眼睛,笑著說道:“真是幫大忙了。泰猛,我們走吧。根據申負的探測,似乎還有兩座沒有完全坍塌的礦道,我們可以去搜尋一下,路上說不定還能看到其他的倖存者。”
張遠和泰猛走了一段路以後,走在後面的泰猛突然開口說道:“老大,雖然我不知道你和申負說了些什麼,不過我想說,申負並不是什麼壞人,希望老大可以信任他。我最開始遇到他的時候,發現他很不愛和人交流,看上去有些陰暗。不過老大你知道嗎,我不停地和他說話,不停地說,他終於有一天願意開口和我說話了。”
“我猜他說的是閉嘴。”張遠在旁邊沒好氣地說道。
泰猛哈哈一笑,道:“老大真是英明,這都知道。但他願意對我說閉嘴,也不完全是壞事啊,其實後來我和他還挺聊得來的。”
“看得出來,我覺得多半是你一直說他一直聽。”張遠聳聳肩,他倒不覺得申負和泰猛這個活寶能在同一個頻道里,不過申負把和泰猛交流作為融入角色的手段的話,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老大,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小小的想法,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
泰猛撓了撓頭,道:“我感覺,老大你好像沒有明確我們每個人的定位。我能看得出來,老大你現在是真心願意收我和鐵頭申負三個人為小弟了,那個軒梓鈞的話,老大你好像也想要收服。可是我觀察了老大的安排,並沒有發現我們在老大的眼中有具體的定位。”
張遠聽著泰猛說,自己也是用手托住了下巴,思考起這個問題來。泰猛說的確實是一個自己沒注意到的事情,看來這傢伙雖然平時總說一些沒營養的話,偶爾還是能指出問題來的。現在自己的團隊裡已經有了三個人,不事先安排好每個人的分工可不行,以後團隊裡的人數會更多,如果所有事情都隨性安排人手,恐怕會非常混亂,而且效率低下。
“詳細說說吧,你現在有什麼想法?”張遠開口問道。
泰猛歪著腦袋想了想:“我覺得首先,我可以當老大的智囊......”
“駁回!”張遠直接打斷了泰猛的話。開什麼玩笑,智囊可是坐在桅杆上觀察的那個人,要是他泰猛來做這個角色,那張遠覺得掌舵的自己很快就會把團隊的小船開翻。
“好的,那老大我們先不討論我的定位了,來說說鐵頭吧。鐵頭其實沒什麼主見,他一直過被人使喚的日子過習慣了,所以不管老大有什麼要求,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去做。我覺得鐵頭很適合當老大的貼身僕從,因為他永遠不會背叛老大,平時的事情可以不交給他做,但交給他的事他會百分百為老大完成。”
張遠點點頭,泰猛描述的這個形象,讓他想到了教父裡面的那個盧卡,雖然那位仁兄在電影裡沒多少戲份就盒飯了。只是這麼一個猛男當貼身僕從什麼的,張遠感覺自己不太好適應,所以貼身什麼的還是算了,當成最忠誠的手下就好。
“可以,接著說吧。”
聽到張遠的認可,泰猛頓時來了勁,說道:“申負的話,前期籌備工作應該能幫上不少忙,而且讓他幫拮据的我們去借富人的錢,這也符合他劫富濟貧的性格。”
“駁回。”張遠無情地說道。他怎麼可能把申負這尊大神當普通竊賊一樣用,想都不用想,申負先前說的劫富濟貧只是偷換了概念,他做的事情肯定不是竊取財物那麼簡單。現在想來,申負所謂的竊賊工作,目標應該是情報、至寶這些實際價值不完全用金錢衡量的東西。
泰猛說了三個分工就被駁回兩個,但他依然幹勁不減:“老大,如果你真的想把那個看守也拉進來的話,我覺得可以讓他做類似於執法官一樣的職務。我能看出來,他是一個做事很認真的人,雖然很死板,但是這也讓他有很強的的原則性,不會被誘惑所左右。只要我們把已經制定好的規則交給他,他就會像戒尺一樣不停規範我們。”
“這倒是,小軒他是幹這個的料。行了吧,你還是好好想想你自己是個什麼定位吧。”
在張遠和泰猛的一句句討論當中,整個班底的架構也慢慢搭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