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陣光影閃過,張遠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高聳入雲的瞭望臺上 ,而在此時,這座瞭望臺上已經站了不少人,一部分是身著鎧甲的普通士兵,其餘的就是駐紮在瞭望臺上的魔術射擊部隊。
張遠還是第一次在這麼近的距離觀察魔術射擊部隊,視線也一下就被吸引了過去。這些魔術射擊部隊計程車兵可不像普通士兵那樣受到服裝限制,有的穿著特製的皮革軟甲,而有的則是將自己的臉和身體藏在了斗篷之下。
這樣參差不齊的打扮自然是魔術射擊部隊的特權,畢竟魔術射擊部隊算是軍中比較特殊的兵種,從兵源到裝備再到作戰方式都與步兵們截然不同。
像張遠之前見過的最差的部隊,也就是之前漢塞貴族的私人武裝,基本上就是給一個普通人發一把武器,就算是一個兵了,甚至連制式的甲具都不配發。不過這也並不是說貴族私人武裝就垃圾了,凡事也要分三六九等,家底比較殷實的貴族,手下的武裝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而對於漢塞守軍或者槿關城守軍這樣的正規軍隊來說,招兵的門檻就要高一些了,選的兵源至少也是體格較為健壯的男子,而且還得透過政治審查才能入伍。
不過這些標準對於魔術射擊部隊的標準就顯然不夠看了,一般計程車兵作戰,也就用些光劍術之流的低階魔術,比起魔術射擊部隊正兒八經的攻擊魔術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普通人掌握不了高階的攻擊魔術,一是因為接觸不到,二是因為魔法能力也是受遺傳影響的。好的貴族血脈,天生就對元素有極強的親和力,同時魔法障壁對元素的通透性也遠勝其他人。所以,普通人家生的孩子基本上也只能當普通人,很難在魔法上有高的造詣。
所以魔術射擊部隊的招兵方向只能是對準了貴族子弟們,而基徹西部最大的貴族子弟學府,就是西軍魔。西軍魔畢業的學生,只要修習的是善於攻擊的火土雷黑暗,基本上都達到了魔術射擊部隊的兵源門檻。
而實際上,西軍魔的畢業標準就是照著魔術射擊部隊計程車兵水平設計的,這樣就保證這所學院可以源源不斷地向西部軍部輸送高階的新鮮血液。
既然是受過高等魔法教育的貴族子弟,在軍中地位高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況且魔術射擊部隊的武器和甲具都是自籌的,完全不像普通部隊那樣需要統一配發。連裝備都不是自己準備的,軍部當然沒理由去要求對方講究什麼軍容了。
張遠剛看到魔術射擊部隊的時候目光還有幾分熱切,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那裡雖然是個比較好的去處,但是和自己算是八竿子打不著。原因無他,不過是張遠學的是星月系的學生,拜的老師也是完全不擅長戰鬥魔術的王專治,更不要提張遠現在的身份還是一個魔法障礙者了。
當然,星月系雖然不專精戰鬥,但也並不意味這個魔法分支不出戰士,蕭玉林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要說星月系給西部軍部提供士兵,那可就算了吧。
之前張遠也瞭解過星月系的具體情況,這個大分支下面還有星系和月系兩個小分支,而只有月系魔術才是具有戰鬥力的。至於西軍魔內月系的學生培養,全部都在聖殿的掌握之下,而西部的聖殿和軍部本身貌合神離,就算是聖殿願意給人軍部也不敢要啊。
張遠此時看著魔術射擊部隊有些發神,導致一同傳送上來的幾人都將視線放在了他的身上,斯至連忙輕咳了兩聲,這才將張遠的意識拉了回來。
張遠也沒想到自己發呆了那麼久,臉上頓時因為尷尬而有些火辣辣的,不過斯至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微笑著向張遠邀請道:“張遠同學,黎冉同學,既然都上來了,不如我們先一起與看看下面的戰況吧。”
見到斯至替自己解了圍,張遠連忙感激地點了點頭,跟著斯至向瞭望塔的邊緣走去,而斯亥也緊隨其後,倒是黎冉,走在最後面的時候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懶懶散散的魔術射擊部隊,很是不屑地切了一聲。
張遠看得起這些精英部隊,可不代表黎冉看得上,在她的眼中這些士兵也不過如此,不過就是學了個把魔術的普通學生罷了。
這並不奇怪,畢竟黎冉好歹也是火系的大姐頭,論魔術造詣恐怕已經不弱於這裡很多士兵了。黑暗系的廉尚武能被軍部提前內定為軍士長,黎冉將來自然也有可能,說起來黎冉比廉尚武還小了兩歲。
瞭望塔上的視野很好,從這上面可以將大半個槿關城都收入眼中,就連城牆上的情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可以想象的是,只要鋼賀人敢在城內進行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大批魔術就會一灑而下像煙花一樣在他們頭頂炸開致命的花朵。
就算這麼遠的距離魔術準頭極差,但是隻要靶子夠大,怎麼也能打中幾個倒黴蛋了。
張遠走到瞭望塔的邊緣,視線越過女牆往下一看,頓時就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槿關城的一角此時就像是被啃了一口一樣,只剩下一片斷垣殘壁,一縷縷煙塵從戰場上升起,又在空中匯成一股股濃煙滾滾而上,和其他地方井然有序的市井街巷形成了鮮明對比。
而在這一段段房屋廢墟的中間,散佈著星星點點的白色帳篷,而這些帳篷則如同群星一般拱衛著一座巨大的白色帳篷,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用的,只能看到不停地有人從裡面出來。
不過張遠不知道,斯至倒是很清楚那一大塊白布下面掩蓋著什麼,他轉過頭對張遠解釋道:“根據我們現在得到的訊息,那座最大的帳篷裡面,就是鋼賀人搭的傳送陣。不過,這麼大的東西肯定不是談判的使團能帶進來的。”
張遠聞言便是一愣,原來西軍魔突現鋼賀人就是因為傳送的緣故,但是他隨即反應過來,斯至的話裡還有一些資訊。既然不是使團能帶進來的,那麼難不成槿關城裡有鋼賀人的內應?
張遠正思索著,就聽見耳邊又傳來斯至的聲音,只是這一次斯至再不掩飾語氣中的殺意,他伸出手從牆垛上抓起一團土塊,狠厲地說道:“敢與我父親為敵的人,必將被,碾,為,齏,粉!”
而斯至說完這句話時,手中的土塊已經變成無數砂礫從拳眼中緩緩流下。張遠見到這幅情形,眉毛不經意地挑了挑,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回味起斯至剛剛的表現。
只是一般的有感而發嗎?張遠有些懷疑,在他看來斯至應該是一個城府很深的人,很難想象他會沒有任何目的地對自己說出這些話語。可是自己知道這些資訊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自己還能回饋一些情報給斯至嗎?
斯至見張遠一直不說話,吐出一口濁氣,用已經變得舒緩了許多的語氣問道:“張遠同學,之前你在那個社團的駐地裡面,有看到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嗎?”
張遠的瞳孔微微放大,抬起頭看著斯至的臉,他現在終於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了。斯至認為祈厄會可能是和鋼賀人沆瀣一氣的內部敵人,所以想要從張遠這裡得到一些證據,只可惜張遠根本就沒有看到什麼“與眾不同”的東西。
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吧,其實對於張遠來說,那幅能當壁燈的畫就挺與眾不同的,不過那是跟神沾邊的東西,張遠身體裡還住了個外掛之靈,長時間接觸這種東西就是作死。
仔細思索了一下那天的經歷,張遠聳了聳肩答道:“我倒沒看到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而且那些檔案我不是都給你們弄到了嗎,裡面沒有你要的東西嗎?”
斯至聽到張遠的話卻並沒有要放過張遠的意思,而是繼續直勾勾地盯著他,深邃的目光彷彿就要將張遠看穿一樣。不過很快,斯至的嘴角就突然勾了起來,微笑著對張遠說道:“好吧,那大概是我看漏了吧,我回去再找找。”
其實斯至此時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做法有些冒失了,雖然他一直以來只是對張遠感興趣的態度,並沒有真的想把張遠當朋友,但是張遠畢竟是自己兄長推薦過來的,要是關係鬧僵了就不太好了。
不過斯至的這些想法一點也沒有寫在臉上,他的神情中完全沒有一點剛剛憤怒的痕跡,只剩下了和煦的笑容,眯著眼看著張遠說道:“張遠同學,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先告辭了,你的事務我會讓斯亥安排好的。”
和張遠道別後,斯至一個人回到傳送陣處,隨著光芒一閃消失在了瞭望塔上,而張遠和黎冉則是在斯亥的帶領下來到了一根長長的如同螺旋槍一般的東西的面前。
張遠自然是認識法夫納的,說起來他還開過一炮呢。不過這次他看到的魔術槍法夫納卻和上次有些不同,此時槍身上填裝魔術彈的槽位大開,從裡面引出來了一些畫著奇怪紋路的棍狀物體,而在這些棍子的頂端,正架著兩塊板子,板子的位置正好是一左一右。
而這兩塊板子的上面也畫滿了符文,好幾個披著斗篷的人就站在魔術槍的兩側,緊挨著兩塊大板子。
這是啥,魔術槍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