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雅座的樓梯被龐然大物擠破了欄杆,厚重的壓迫感襲捲而來,抬頭一看的褚玉霞和黎暮辭終於瞭解她在怕什麼,因為這傢伙著實駭人。
形似崑崙奴,卻比崑崙奴還要高壯幾分,頭大, 身體是圓的,反倒四肢是正常人的粗細,渾身橫肉一抖一抖的走來,彷佛看見一座會走動的山,正霸氣十足的邁步。
“還不過來,想要我把你烤來吃嗎?你的侍女們還在屋子裡哭,你想丟下她們不管,自個兒走人?”他發出難聽的桀桀笑聲,像是菜刀磨著鍋底,聽起來十分刺耳。
“不!你……你不能吃她們……我……我爹會派兵滅了你……”她好怕,誰來救救她。
“桀桀桀,來一個吃一個,來兩個我串一雙,兵?呵呵,大爺我不怕,那個也好吃,脆脆的,就是肉質有點硬。”
“你……你吃人……”她嚇得臉色發青,語無倫次,腦子不管用了,一片亂紛紛,盡顧著害怕。
“你聽話我就不吃你,來,跟大爺走,大爺帶你去一個好地方,有一群和你一樣如花似玉的美姑娘呢。”他邊說邊流涎,兩顆眼珠子忽大忽小,還會分兩邊。
“不要,不要,我不要去,我不去!”趙穎慌亂的搖著頭,身體抖得像快散架的篩子,驀地,她眼角一掃,頓時兩眼發亮地往前一爬。“救我,朱哥哥,你一定要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我是因為來找你在這樣的!”
腳上被她溼溼黏黏的手汗弄得實在不好受,很想一腳將人踢開的朱有財忍住眼角的厭惡,他低視雙手緊抱著他小腿肚的女子,想著該用什麼理由名正言順地把她甩掉。
“小子,大爺的事你最好別管,這個臭丫頭是我的,不想被我腳丫子踩扁就安分點。”
“她認錯人了,我沒想要管,也不敢管,可是她抱著我的腳不放,你說該如何是好?”求他也沒用呀,她自個兒找死幹嘛還連累別人。
“朱哥哥,你……”一臉難以置信的趙穎哭了出來,眼淚和鼻涕全糊在一塊,落在朱有財那身華麗的錦緞定製華服上頭。
沒幾人知曉朱有財是有十分潔癖症,雖然他外表看來什麼都不掛心的樣子,實際上他不能忍受有一絲汙漬粘在穿著的衣物上,只要有點髒他就會渾身不對勁。
趙穎的無心之舉觸動了他的逆鱗,剎那間,雲淡風輕的臉色潑上濃墨般暗沉,微帶一絲怒意,眼裡是不屑的冷,唇則抿起……
“姑娘,要死死你一人就好,何必要牽連無辜,自己識人不清是別人的錯嗎?你蠢笨如豬輕易受騙是你天生不長腦,有哪家的閨閣千金會在無父兄尊長的陪同下出門?你這樣分明是揮著紅巾教人捉你,現在人家如你所願了,你還有何怨,有何不甘?汲取教訓,早早去死,省得遺害世人。”
朱有財一口氣辱人不帶髒字,說完一杯涼茶送到他面前,他看了看送茶的人巧目盼兮,睞眸一笑,他尷尬地回以淺淺笑容。
“朱哥哥……”趙穎哭到沒聲。
“說的好,兄弟,我欣賞你,女人全笨得要命,自以為聰明又愛耍小心機,男人一根指頭就能搓死她們,這臭丫頭我帶走了,你隨意。”這小子看起來不怎麼樣,倒是懂事上道。
大漢拖著笨重的身軀,一隻大手有熊掌的五倍大,他彎下身,輕鬆一撈,就把全身虛軟的趙穎像拎小貓般拎起,他還左右搖了搖,確定她沒壞掉,人是好的。
此時的趙穎已經嚇得四肢僵硬了,喉嚨梗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整個人淚流不止。
尤其在聽見那句事不關己的「慢走,不送」後,她猶帶希翼的雙眸徹底絕望,心如死灰。
突地,輕軟的嫩嗓響起。“嗨,老蟒,別急著走呀,這事……咱們聊聊?瞧你著身材還真是福氣,想必吃了不少人吧?這日子過得很滋潤嘛。”
走到樓梯口正要下樓的巨漢忽然渾身肥肉一顫,粗厚的脖子很緩慢、很緩慢地迴轉,驚慌又不願相信,整張臉糾結成一團。“你……你是……不,你不是……可是怎麼……”
“不,我是,他也是。”褚玉霞笑笑的從袖中取出靈火劍,張大眼睨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