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偉大的人物,首先必須是一個思想家。如果讓市局局長貫牧之完勝市秘書長楊福來,再讓吳清閒去當上市警察局局長,再讓他老白自己順位,這一路,就像是一個水渠,有一個地方給堵著了,只要是用鋤頭把堵物刨開,一路水就會歡暢地流動起來了。
這一局,也真是一盤棋,走一步,看三步,看三步,走一步啊。白天配像是個設計師,煞費苦心著,他要小人物推動歷史的大進步,他要抬頭看路,也要埋頭拉車,他不是沒有想辦法。
他安排人跟蹤盯梢這秘書長楊福來,想瞅個漏眼,一下把他撂翻。可是楊福來這傢伙,平常是吃喝嫖賭樣樣俱全,可在最近換屆的這一段敏感時間,他不出門了,在家辦公室食堂之三點之間直線執行。
想必是楊福來他是要把放縱的慾望暫時收斂在靈魂的深處。白天配著急啊,他想製造車禍,讓其不死即殘,他甚至想到要這樣就要一次把他搞死,萬一他不死,只是缺了一個胳膊,或者少了一個腿,他那一個胳膊還可以行使簽字的權力,他還有的那一條腿還是可以在柺杖的支援配合下,走向權力的殿堂,走上權力的寶座。
他清楚這個官場上的活人,就是傷殘病後都整死也不想下臺,要是下臺死得更快,知道自然生命就是依靠政治生命維持的官場上的長壽之道。
所以要弄就要弄死。製造一起車禍,依警察局這幾爺子想的來說,也不是太難的事。
吳清閒意會到白天配擠眉弄眼的意思後,毛骨悚然,他要防止自己被這位副局長好心幫倒忙捋麻下去了,就象他也想圖窮匕首見,直接摻和捋麻秘書長楊福來一樣,但是不行啊,要忍。
吳清閒又釋然了,為了自己的升遷,雖然老白也有他自己的進步股份,小九九,但願意盡心竭力,肝腦塗地,也在所不惜,是多好的兄弟啊。
吳清閒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覺得這樣風險太大了,他特地叮囑,要小心,要在規則允許的大的範圍內活動,不要太出格,不要弄得雞飛蛋打,不要褲襠裡邊一泡屎,大家搞不成。
既要事在人為,又成事在天,要冷靜觀察事情的發展變化,看有沒有時機天機可以把控利用。
又過去一週多時間了,白天配夾著個手包,提著個資格杯杯,就是幾根頭髮,也是獵獵生風的棋子樣,一個披頭,腆著肚子,他取出一支菸要抽,手有些發抖,打火機半天打火不著,著了之後又半天牛唇對不上馬嘴了,總算是點著了,按進去了,使勁的一深口,嘴巴癟縮下去了,臉包子鼓起來了,鼓著的氣又滋滋地放出,一支菸一下去了大半截,煙支燒過的變成了菸灰柱,他還沒有來得及抖落呢,有些像是老頭嘴上的一撮鬍鬚,朝如青絲暮成雪了,後他張開嘴,不是大姑娘打屁押著押著的了,而像是蒸汽機火車,
“行哧,行哧”地冒出一股一股的濃煙。吳清閒眉毛挽皺著一坨,用手直是揮舞,欲驅散這些煙霧,像是想要撥雲見日的了,他要冒火出氣了,說:“你白天配,你抽菸,煙也在抽你呢,汙染自然環境呢,破壞營商環境呢”。
還沒有說完樣,白天配神秘地有些賣關子地湊上來王顧左右而言他說:“首長,有戲了,根據耳目眼線報告,市上的常委,文化局長,就是那個董得多,愛吹牛的董殼子,最近一段時間,經常在夜來香洗浴中心嫖宿。這人,說是,你請他吃飯,他說:‘吃的太多了,膩了’。你請他喝酒,他說:‘酒桌子上說的淨是假話,瞎話,沒有什麼意思’,除非是喝花酒。你如果請他耍,他就會說:‘好,那我們就到洗浴中心去泡個澡’,說是泡澡,實際上是泡人,最終是為了放炮。這董得多與市上秘書長楊福來不和,到了猴子打捶用臉拽的地步。究其原因,是這楊福來,是市上的大管家。楊福來沒有進常委班子,理論上他要給每一個常委都要提供服務,一碗水要端平呢,但是常委們一多起來,楊福來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他說:“七爺子當家,八爺子理事,我顧得到那一頭,船載千斤,一人掌舵嘛,就只聽王會整的了”,都說他唯王首是瞻呢。
如此一來,在班子中職權本來就比較虛弱的常委如文化局長等就容易被小看了。
比如,車子有些不夠用,局長用車的申請提交得最早,但是假設有其他的常委需要用車,那麼文化長在先申請的用車就泡湯了。
有幾次,董得多,提上包包,帶上秘書,在樓下等坐派車下鄉,腿腿站彎,結果沒有車,本來安排給他的車又安排叫給其他的常委去用了。
又比如分辦公室,這市委的辦公樓,是上一個世紀八十年代修建的,樓小,結構也不合理,房子單間面積也較小,並且房間數也不夠多,大小也不一致,凡是常委在這裡都要有一間辦公室。
大的,好的房間就由主要重要的常委使用了。這楊福來,也可能是為了自己給王會整服務的工作需要,或者是說自己雖然不是常委但是也是在王頭一人之下,在常委他人人頭之上,就像是說的,背心改乳罩,地位一樣高,位置更重要。
在常委們抱怨自己辦公室小的時候,都會想到這楊福來的辦公室的面積比他們的還大了。
就是在常委中也有個比較,那就是有的常委房子小,但是樓層好,離王會整這個權力中心很近,而董得多的辦公房間,又小,又在頂樓,有時他要找王會整說個事情,要來來往往跑幾趟,有時累的在樓梯上扶著欄杆,喘幾口粗氣,像是要罵人的樣子,又沒有罵人的脾氣。
要是王會整哪裡說事的人多了,他只好在旁邊憨等起了。也還在於,董得多有才,他骨子裡是看不起這秘書長楊福來的。
原來他們是高中同學,董得多學習成績好,是班上的學科委員,寫的作文,老師經常作為範文給同學們講讀,有的文章,還由班上的毛筆字寫的好的同學抄寫出來貼在牆上,供大家拜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