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隙裡看人,把人看扁了,你豬尿包打人,騷氣難聞,我會和麻胡,我一輩子都沒有和過麻胡呢”。
李老栓弄錢錢往往會有個由頭。他官一當上去,見巴結自己的人多了,就打起了屙屎主意,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呢。
他開了個火鍋店,想賺錢了。你要約見李老栓,他不是有這事,就是有那事,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
但是你只要在他的店子去消費,就會很容易見到笑容可掬的首長他了。
在正式場合道貌岸然正襟危坐的李老栓,在做老闆時,就是例外一種面具了,有時還拴個圍腰子,洗完幫廚。
你要請他吃飯喝酒,他才會聽你的工作彙報。這不,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該結帳了,苟育人來到了吧檯前,說:“小姐,小姐姐,算賬呢”,小姐一怔,說:“不給算了,哪個興的吃個飯就在說錢哦,未必不給錢就不吃飯了,說起錢多不親熱哦,李叔叔請你們吃就是了”。
苟育人說:“你也是哦,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啃泥巴,哪有叫領導買單的道理呢,都吃到領導頭上來了,那膏藥就又貼反瓜了哈,不成,不成的,小姐,你把選單我看一下”,小姐說:”擺在那裡的呢,大不了一尺的帽子呢,就報個一口價,就一萬嘛”,苟育人以為自己人老眼花,就又把眼睛兩揉,這裡的選單菜譜,真的是隻有菜名,沒有對價,苟育人嘴巴成一個站立的零蛋圈樣了,準備倒抽一口冷氣,卻又覺得不妥,慌忙中用手遮攔一下嘴,像是怕露陷,噴嚏來了,就又捏鼻而受的樣子了。
他慌忙中側轉身子,臉上堆著笑,咬著牙準備付錢時,那小姐姐就火上澆油,哦,不,是落井下石了,小姐從容地吆喝說:“李叔叔,你上次還有幾千塊錢酒錢沒有付,你看,怎麼辦呢,是不是一下結了”。
這當兒,李老拴站起來了,馬起臉就說:“這個女子才沒名堂,朋友吃個飯說這些做啥,不要叫苟育人付上次的六千元了哈,多不好意思呢”。
這時的苟育人往後一仰,渾身都冒出汗來了,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那,一併,一併”,小姐姐已經是把算盤珠子刨的一聲響,說:“不多,不多,就兩萬元哈”。
苟育人心想,李老栓,我日你個仙人闆闆,太黑了,怎麼一上去就像是個餓嘴老鴉,為人不當官,當官都是一個刁樣,天下烏鴉一般黑了,老子下次不來了,哪個下次來了是龜兒子了。
回家後芳枝罵他,說:“苟育人,你個雜種,人家是請都請不攏,你卻是用船蒿杆在把船往開裡在奪,人家搞你的錢,是看得起你,你與領導打牌,憨起和領導的牌,還要查領導的叫,你日媽硬是在往錢眼裡鑽,硬是看不到事情的糟頭,拿起錢得罪人,一把粉摸到後頸窩了,咋個說你哦,腦殼上蓋印章,逑戳戳的,腦殼上一斧頭,逑呵呵的。這娃兒都還懷在肚子裡的,八字還沒有一撇,哎,老子一輩子咋個遇到你哦,再教你都教不會”。
開始,苟育人還是憨起一坨,一會兒,他跳的多高,說到:“芳枝,你日媽的,人家是有肉皮不賣,裝窮,你是有肉夾著,不用”。
芳枝一楞,說:“你說啥哪,再說一遍看看,你看你,屎一路尿一路,說的還是人說的話不,老子變了烏龜還要遭牛塌哦。你看嘛,二天總有你的好果子吃嘛”,邊說邊在那裡抹著委屈的淚水。
個家領導整錢顯得直截了當,喜歡三錘兩膀子。有的領導就隱晦含蓄得多了。
你就是提起柱頭讓柱頭下的石頭磴磴,挖你的生肉去送,要是方法不講究,你拿起錢還送不出去,甚至錢物被移交到了反貪汙賄賂局,說不定過了些時間,就有人傳喚你,要辦你行賄的案件了,那就是拿起自己的逑日弄自己的眼睛了。
李老栓為了當個副部長的時候,到徐麻子家去耍,這徐麻子嘴上說的是不收人家錢物的,你說的白泡子長淌,可他卻是四季豆不進油鹽呢。
李老栓在琢磨呢,心想要怎麼才能撥動這徐麻子的心絃呢。也是哦,天無絕人之路啊,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給你開啟一扇窗。
他看見徐麻子陽臺上有幾盆蘭花了,他快步上前,眼睛湊上去,圍繞著蘭花看,手捋著蘭花花,鼻子大小大小地收縮著嗅,最後驚訝地尖叫了,說:“吆西,吆西”,日本話也說出來了,他說:“這個呢,我養了幾十年的蘭花,首長你的這盆蘭花品種高雅,氣味芬芳,是難得的珍貴品種,法院是法律帝國的首都,法官就是他的王侯了,這個你這蘭花就是王侯了”,他吻著蘭花了,愛不釋手,說:“這個,這個,首長啊,你,你無論如何要給我拼點,價錢你只管說,這個不是錢的事兒呢”,徐麻子也不是哪兒的莽子,一下子懂起了,屁股一蹲,腰一彎,腳一裂開,左手背在右手捧裡一杵,也激動地吆喝說:“哦豁,遇到內行了,遇到內行了,你如果不懂這蘭花,我無論如何不會賣給你呢,哪怕你出天價呢,錢,最不值錢的東西就是錢嘛。錢嗎,身外之物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這回,這個是高山流水遇知音啊,茫茫人海,知音難尋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啊,你懂,你最懂,我也是個爽快人,乾脆,爽快點,忍痛割愛嘛,送給你算逑了嘛,好大一個事嘛,結交個朋友嘛。上次他們給十萬,攆起攆起的給錢,那拿成呢”。
李老栓掏出備好的二十五萬元,硬要送上,徐麻子說:“強扭的瓜不舔地嘛”,二人在陽臺上推起了扒扒,徐麻子冒火了,說:“”你,這個小李嘛,犟拐拐呢,你看我哪那個扳犟得過你嘛”。
李老栓把錢一丟,抱上蘭花,親吻著,如獲至寶,小碎步,點頭哈腰地走了。
徐麻子攆著攆著地說:“這,這,這,哪是個錢的事兒呢,不要錢了嘛,這個娃兒硬是要給那幾盆盆花花錢,這哪是我的意思嘛”。
李老栓在徐麻子家裡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抱上蘭花盆盆,才下樓梯,看見一個垃圾桶,立馬就連盆帶花丟進去了,盆盆和垃圾桶子互相一碰,發出哐當的響聲。
這徐麻子,笑的合不攏嘴,數著錢,還在窗簾子後邊看,戳李老拴的脊樑骨呢,看到李老栓丟甩花盆了,也止不住會心地微笑起來,這,人都是吃米的呢,都不是哪兒的莽子,就看誰能忍著,估摸著李老栓走遠了。
徐麻子就又屁顛屁顛地去撿來蘭花花,親嘴了一下,感嘆道:“多好的蘭花花啊”,回去栽起呢。
他心裡想,這傳出去,說不定還有人也會來買蘭花,我哪兒有那麼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