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眼下已過了中秋,最是容易風寒入體之際。
李靜忠亦是嚇得不輕,匆忙去搶來一張小毯給李亨披上,哭道:“殿下為何如此?!殿下的身體可是國本啊!”
“人不救我……我自救。”李亨牙關打顫,抱著毯子,喃喃道:“我不會中他們的圈套,我不查不認……他們奈我何……我是儲君,還能無故廢了我不成?”
張汀當即明白過來,連忙吩咐道:“快,請御醫,殿下病了!”
“是是,殿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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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數日間,薛白似乎與朝中諸事無涉,卻多了一個習慣。
他偶爾會去找李泌聊聊道法,實則是打聽西北戰報。
但李泌似乎也失去了訊息來源,對攻石堡城的進展並不清楚,只是日漸憂慮。
一轉眼就到了十月,西北終於有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傳回長安,很快,滿城皆知。
“高仙芝橫穿險峻,奇襲小勃律國,一戰滅國,俘虜小勃律王,及其王后,也就是吐蕃公主。拂菻、大食諸胡七十二國皆震懾降附!”
小勃律一介彈丸小國,倚仗著地域偏遠,山川險峻,敢叛大唐而歸吐蕃,隔斷西域二十餘國與大唐的聯絡。
遂有大唐將士千里奔襲,神兵天降,雖遠必誅,大展國威。
可想而知,聖人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在這個金秋,長安所有人談論的都是西域這一戰,評點著那一個個名將。
高仙芝相貌俊美,有勇有謀;李嗣業擔任先鋒,一柄陌刀所向無敵,浴血殺到小勃律王面前;封常清以布衣出身,運籌帷幄,排程有方;監軍邊令誠也是吃苦耐勞……
這等氛圍中,薛白卻知王忠嗣處境不好過。
此前未能攻下石堡城,若王忠嗣在此時節才攻下,難免要讓人說是故意拖延,直到眼紅高仙芝立功;若還不攻下,則顯得太過無能。
沒辦法,誰讓聖人最猜忌他,被攻訐而治罪是早晚的。
而東宮顯然是打算不作為了。
薛白也只能盡力,看楊黨到時能保到什麼地步了。
就在長安這種氣氛中,當他再一次找李泌要訊息,李泌卻給他看了一封抄錄來的奏章。
“這是?”
“薛郎看吧。”李泌嘆息,難得顯出焦躁之感來。
薛白還是初次見他亂了道心。
紙上的字很漂亮,李泌書法放逸,有神仙風骨,但紙上抄錄的內容卻讓人皺眉。
“文臣為將,怯當矢石,不若用寒畯胡人;胡人則勇決習戰,寒族則孤立無黨,陛下誠心恩洽其心,彼必能為朝廷盡死……”
薛白看得皺眉。
李泌起身踱了幾步,到門邊負手看著青天,喃喃道:“此為右相奏言,請聖人將諸道節度使盡用胡人。”
“盡用胡人?”
薛白良久無語。
都說李林甫能任相十餘年,是大唐的能臣,能臣卻能想出這種主意。
“邊將盡用胡人,蠢得沒邊了。”
“問題是,聖人認為大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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