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那些狐朋狗友,他風度好得多,性情也不像李林甫。
“十郎有禮了。”
“發生了何事?”
“吉家大郎被殺了。”
“這瘟雞仔。”王準不悅罵道:“引來破事。”
薛白道:“好讓王大郎知曉,貴叔父的別宅今夜起了火,恐有些麻煩。”
“有何麻煩?”
薛白附耳與王準說了幾句。
王準當即皺了眉頭,低聲道:“不可能吧?”
“眼下當務之急是向右相解釋此事。”薛白道:“幾位請。”
李岫抬了抬手,讓王準先行。
王準竟比右相府公子還氣派,拉了拉衣領,理所當然地走在前頭,一眾紈絝聽說此處不安全,紛紛跟上。
忽然。
“我兒?真是我兒!”
有人趕到薛白麵前,大聲嚷嚷著,卻是薛靈。
“六郎?六郎,快帶我離開此地吧,我可不敢再待了。”
薛白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心道這又是個意料之外的麻煩。
“走吧。”他往杜五郎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補充道:“你走前面。”
薛靈大喜,快步搶上,跟著那些紈絝往外去,路上遇到兩個債主,還引以為豪地解釋起來。
“那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右相面前的大紅人!”
薛白並不理會薛靈,協助排程金吾衛護送,安排得井井有條,將各個權貴於宵禁之中送離了賭場。
他還主動勒令金吾衛不得記錄,以免權貴們遭御史彈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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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奚盈盈重新登上閣樓,注視著堂院裡發生的諸事。有巡卒想要上樓搜查,被下人用一枚令牌擋了回去。
漸漸地,賭客們走得差不多了。
“夫人,問出來了,門房說兇徒們自稱京兆府法曹吉溫的家僕。小人點過屍體,發現他們首要殺的是吉祥與其護衛,旁人算是被連累而遭了殃。”
“吉祥?”達奚盈盈意識到自己難得心軟一遭,竟真就犯了錯,道:“吉祥今夜綁個小眼睛的呆醜少年來,去找。”
“喏。”
然而,搜尋了許久,賭坊眾人一無所獲。
“夫人,確未找到任何小眼少年。”
“查,查與吉祥有過節之人。”
達奚盈盈對這結果並不意外,只吩咐細查。
她捧著茶,湊到紅唇邊抿了一小口,思忖此事,百思不得其解。
那看似無精打采的少年得是何等身份,才可在被綁之後讓那些無比彪悍的兇徒不顧一切來救?
“不凡啊。”她喃喃自語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