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一處亭子,能清楚的看見荷葉底下的情況,魚兒在嬉戲,蓮花的根莖在努力生長。不遠處停了一條小船,船頭刻了一個記號,小篆字樣的‘閻’字。江漁沒坐過船,便問常安。
“常安,這船你會劃嗎?”
常安臉色變了變,“唐夫人,這船我們不能坐。”語氣較為嚴肅。
疑惑三連,這船停在這不就是給人坐的嗎?江漁回頭看常安。
江漁按捺不住心裡的好奇,再加上威逼之下,常安終於說出了原因。
“唐夫人,這船是閻王爺欽點的,我們不能坐,會魂飛魄散。”
認真的語氣讓常安說的話很有說服力,江漁遠離了幾步那條船。
“起初,這裡是開放的,所有的鬼都能來到這裡觀賞蓮花,但偏偏就有些鬼圖謀不軌,肆意破壞,甚至想借著這些小船去到池塘的中央,毀掉蓮花神,蓮花神因為受到懲罰被廢掉了修為,困在這裡,沒有了法力,別的鬼輕輕鬆鬆就能置她於死地,那整個蓮花臺就廢了。”
“所以之後,閻王爺下令禁止任何的鬼出入這裡,只有得到他的允許才能進來。那些小船通通都被丟進了無忘海里面去了。”
“這條船是閻王爺自己親手一點一點的雕琢出來的。”
怪不得那麼的…嗯…醜!江漁摸了摸鼻子。
“沒有足夠修為的鬼坐上去過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唐夫人,你剛剛來到不久,沒有修為,是不能坐這條船的。”常安將來龍去脈逐一說清楚,並善意的提醒她這船不能坐。
“知道了,知道了,我們走吧。”江漁也不勉強,日後有機會再來過。
江漁的身影落在身後的常安眼裡,常安鬆了一口氣,悄悄的跟上去。
走過很多的地方,最後來到了掛著“金淵閣”的匾額的門前,門下的一塊大石頭太過吸引,江漁想走過去看看。常安制止了她,把她拉到一旁,說了個大概,催她趕緊走。
大眼睛一眯,原來是厲鬼的相好,怪不得呢,江漁被勾起了好奇心,但為了配合常安的工作,只好走了,日後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她也很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呢。
唐漷從碧怨池出來,遠遠的就聽見了金淵閣裡傳出的吵鬧聲。大概內容就是一個丫鬟不小心弄壞了紀時淵最喜歡的鐲子,正被她貼身的女領事處罰。
事不關己,唐漷朝閻王殿走去。
路上,守衛和一些女鬼頻頻的回頭看他,嘴裡嘟囔著什麼“唐夫人”“閻王爺”之類的。走到閻王殿,門衛們正竊竊私語,這才知道,常安帶著江漁去周圍逛了一圈,這是“籠獲”了閻王爺的“芳心”?
唐漷有點無語,徑自的往裡面走,凌厲的眼神把守衛的那幾只鬼嚇了一跳,閉嘴不說了。
正在批改奏摺的閻王爺看見唐漷回來,還擺著一副臭臉,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得到進展。走過來伸手想拍拍他的肩。
唐漷躲了一下,閻王爺拍了個寂寞,收回手,訕訕一笑,“你夫人挺好的,要好好保護她,魔泱的事情不能著急,靜等時機,他總會露出破綻的。”
“嗯。”唐漷作揖退下了,往唐殿走去。
金淵閣。丫鬟阿青被鸞鴻打了幾巴掌,嘴角流出了黑色的液體,頭髮凌亂,跪在主人的面前,眼睛不敢看向她,今天她收拾東西的時候,不小心弄掉了主人最喜歡的鐲子,被磕碎了。
這個鐲子是前幾年她跟主人去鬼市上面買的,主人一眼就相中了這個鐲子,日後便常帶在手上,如今被自己弄壞了,主人一定很傷心,越想阿青心裡越愧疚,把頭埋得更低了。
坐在石椅上的紀時淵,施法抹掉了阿青嘴角的液體。琥珀色的眼睛薄涼的望著石桌上已經破碎的鐲子,纖細的手指細細的摩擦著碎掉的鐲子。
頭上的髮簪在光的對映下閃閃發亮,素雅的耳環掛在小巧的耳垂上,說不上的精緻好看,一張鵝蛋臉不施粉黛,也能夠讓人回眸一笑。
不苟言笑的臉上帶著一絲溫怒,抬手叫她們退下了。
阿青發現自己嘴角邊的液體沒了,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但她不敢看主人,怕主人不高興。
鸞鴻帶著眾丫鬟退下了,阿青也退下了。
施法將石桌上的鐲子收拾乾淨,紀時淵慢慢的走回了主殿。
主殿的設計也是典雅大方,正中央是一張大桌子,兩邊都放了一張椅子,離牆有五十厘米的距離,旁邊擺放著幾個花瓶,還有一些古玩,兩邊擺放著幾張小桌子,以供來訪的客人就坐。
主殿的正中央,抬頭能看見一幅畫,鑲著金邊,掛在牆上。畫上只有凌亂的線條,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有規律可尋,仔細看,能從中看出紀時淵的名字在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