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男人在顧府時吊兒郎當的態度,顧明珠方才回過味來,原來那人根本不曾懼怕。
信王蕭衍之,當今皇帝唯一存活的兄弟,有人猜測便是因為他偏好男風,至今沒有子嗣,才能得到當今陛下的信任。
無論怎麼說,蕭衍之如今權傾一時,顧府根本沒有本事和信王府作對。
老太太雖然面上好聲好氣地將人送走了,背地裡卻發了一大通脾氣,二房家的自是氣得憋悶不說。
若是換了從前,爹爹怕還是會向當今聖上參一本,狀告那信王無恥。
可如今顧淵已經看透了二房那些人虛與委蛇的真面孔,新仇舊恨算在一起,顧淵自然不在摻和。
顧玲瓏便生生吃了一個啞巴虧。
如今更為鬧劇的是,那一夜銷魂竟讓顧玲瓏有了孩子,這肚子一大起來怕是之前的事情也瞞不住了,老太太怕是又要氣瘋了。
顧明珠猜的不錯,老太太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氣得幾乎厥過去。
在被丫鬟撫摸著胸口,餵了幾口參湯之後又忍不住暗自垂淚,滿布皺紋的老臉上帶著一絲悽惶和無奈。
“造孽啊,造孽!”
懷瑾嬤嬤揮退了伺候在房中的丫鬟們,看著老太太這樣心中酸澀,忍不住開解道,“您且寬心,這訊息好好瞞著,萬不至於傳出去,索性等孩子生下來,便送到莊子上去,一輩子莫要聯絡了。”
“不行!”
老太太急促得喘著粗氣,眼睛瞪得老大,雙手有些死死的抓緊了老嬤嬤的袖子,“絕對不能生下來,那樣的孽種,只會給我們家蒙羞。”
“那您是想......”
懷瑾老嬤嬤只覺得眉心一跳,繼而有些艱難的開口道,“老夫人,那畢竟是一條血脈啊,是顧家的血脈啊。”
老太太撫著胸口,臉色微微漲紅,眸子裡帶著一抹厲色怒斥道,“那是孽種,會壞掉顧家名譽的孽種,此番決不能留下。”
懷瑾嬤嬤看著老夫人有些堅決的模樣,一時無話。
卻聽老太太咬牙切齒半晌,有些陰測測的吩咐道,“你去府醫那裡,要半斤藏紅花,熬成藥湯,喂老二家的灌下去。”
懷瑾嬤嬤心中一窒,但到底沒辦法違背老太太的心願,只能長嘆了一口氣,轉身出了門,獨留老太太坐在房裡,一時憤恨的咒罵,一時陰森的冷笑,彷彿著魔了一般。
雍親王府。
蕭逝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正懶洋洋躺在榻上,一身的紅衣鮮豔明亮,“我那皇叔若是得知這個訊息豈非樂瘋了,你且派人去通知他吧。”
榻下的青衣書生笑了笑,溫聲答道,“爺說的不錯,已派人去了。”
“倒便宜他了。”
蕭逝漫不經心的把玩著腰間的一塊玉佩,過了好半晌沉聲問道,“她怎樣,最近過的可好?”
柳隨風早猜到他會問,卻不料還挺能忍,於是故意逗道,“爺在說誰?我可不明白。”
少年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死死瞪著書生,那目光似要殺人一般,柳隨風才忍住心底的笑意,輕咳了兩聲,“當然很好,小九是最出色的暗衛,自然會好好保護顧大小姐。唔......最近她換了個新名字,叫桃葉,聽說是顧大小姐取的。”
蕭逝聽著柳隨風蕭勝絮叨著關於顧明珠的事,唇邊勾出了一抹淺淺的笑,風情萬種。
柳隨風看著自家王爺一副懷春的模樣,禁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只覺得肉麻得要死,少年男女的情愛,果真令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