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只有顧玲瓏才知道了。
蕭逝在提刑司大人的帶領下,慢慢走到了關押顧玲瓏的牢房,監牢裡只有一個女人,那女人髒兮兮的,長長的雜草一般的頭髮散亂,遮住了面龐,一身白衣有些襤褸,看起來十分狼狽。
提刑司大人將將蕭逝帶到牢房之後,便拱手退下了,留給了兩人一個獨處的空間。顧玲瓏慢慢抬起頭,這幽深的監牢並不是普通人能呆的地方,何況她還是個死刑犯,這段日子以來,她被折磨得幾乎脫了一層皮。
若不是還存著要活著出去的念頭,顧玲瓏早就崩潰了。
如今看著牢房外面的蕭逝,顧玲瓏的眼神近似癲狂,她淪落到如此場景,蕭逝和顧明珠自然功不可沒。
等到她出去的那一日,定要將這對狗男女扒皮拆筋,就好像前世一樣,讓他們不得好死,還有他們的孽種,她也要將它置於死地。
遭受了那樣的一番折磨之後,顧玲瓏的精神早有些恍惚了。
她只記得前世自己鬥敗了顧明珠,將她的孽種打掉了,還親手將她扔進了獸監,卻不記得之後自己被蕭逝掐死的場景。
顧玲瓏有些神經質的笑起來,她還活在自己記憶中的美好回憶裡,和蕭啟成了親,變成了太子妃,過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生活。
蕭逝皺眉看著面前的女人,他自然能看的出來,顧玲瓏眼神有些迷茫,這樣狀態的女人又能給他什麼資訊呢。
不過到底來了一場,雍親王並不願意放棄,於是站到了牢房的柵欄面前,有些低沉道,“告訴我。上輩子你對明珠做了什麼?”
顧玲瓏的反應有些遲鈍,她僵硬了半晌,才有些緩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好像遊魂一般。
“對她做了什麼?”
女人彷彿夢囈一般,自顧自重複著,繼而吃吃地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著刺耳。彷彿扯破了喉嚨發出來的一樣,尖銳又難聽。
女人笑了好半晌,蕭逝並沒有阻止,只冷眼看著。
直到顧玲瓏發洩似得笑累了,才猛地攀住了牢房的柵欄,有些尖叫道,“我殺了她,把她碎屍萬段,殺了她的野種,把那孩子燉成湯親手交到她面前。哈哈哈......殺了你,狗男女,你們都該死!”
話至最後,已經接近瘋狂。
蕭逝向來很聰明,女人細碎的話語拼湊在蕭逝耳邊,他已經從這隻言片語裡提取到了資訊,大致還原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原來真相竟如此殘酷。
少女只覺胸口憋悶,腦袋裡嗡嗡直響,如遭雷擊一般。
“我要殺了你,殺你們這些狗男女,狗男女!野種。”顧玲瓏還死死抓著柵欄,指甲深深摳進了木頭裡,有些尖銳地嚎叫著。
蕭逝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難怪明兒如此恨他,他們之間竟然有過一個孩子,一個未出世便被扼殺的生命,明兒那樣單薄又纖弱的人,那段時間是怎樣的痛苦和難熬。
可自己卻毫不知情,還在那樣艱難的時候,舍下了她們母子,孤身去了邊關。
極怒攻心,蕭逝再也按捺不住,重重一拳錘在牆上,白皙細嫩的手背頓時血肉模糊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