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珠考慮了片刻,還是點點頭答應了,到底柳姬從前與靜姬是熟人,想來更為了解她身邊那丫鬟。
於是眾人遠遠等在那房子外,只讓柳姬一個人走進去敲了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見那屋子裡衝出來一個粗布衣衫的女子,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清秀的臉上帶著幾分怒氣。
眾人匆匆退到了一棵大榕樹後面,這才沒被那女子發現。
柳姬緊跟在那人的身後,想來這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子,便是靜姬曾經的丫鬟,看起來過的委實狼狽了些。
兩個人有些激烈地爭執著什麼,過了片刻,卻見那粗布女子突然一臉決絕,伸手便指向了院門外,似乎是示意柳姬離開。
話不投機,主人既然開始趕人,任柳姬臉皮再厚,卻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
柳姬慢慢離開了,那一身粗布麻衣的女子揹著身子,眉心有些劇烈地跳動著,總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發生了。
回屋關上了門,那女子收拾起了東西,卻有些心神不寧的打碎了個茶盞,蹲下身撿碎瓷片時又劃破了手。
看著手上冒著血珠的傷口,女子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逐漸生出了一個堅定的念頭。
柳姬回來的時候臉上有些挫敗,她在花樓混跡了多年,很少吃癟,男人一般看到她的臉、和撒嬌時候的樣子,骨頭立時酥了,她說什麼都肯答應。
然而這套使到女人身上卻宛如踢到了鐵板,靜姬那丫鬟看著她彷彿見了鬼一樣,臉色變得有些慘白。
無論柳姬問什麼,那丫鬟都不肯開口,甚至柳姬稍微提起靜姬,那丫頭便翻臉了,將她趕了出來。
柳姬訴說這些的時候還不忘輕輕撅起嘴巴,彷彿在展現她身為女人的魅力,一雙眸子水光瀲灩。
直到顧明珠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誠懇勸道,“別演了,咱都是女子,不吃你這套。”
柳姬:“……”
眼見著從那丫鬟嘴裡問出來靜姬的訊息根本不現實,顧明珠卻並不著急,甚至好心情的命車伕在附近集市轉轉。
柳姬盤算著和顧明珠的約定,有些著急,也不知道這一次自己有沒有幫上忙,這縣主小姐答應過的事情算不算數。
正在猶疑著準備開口時,卻見面前的顧明珠抽出了一封信遞了過來。
“這是?”
柳姬下意識地接過了那一封信,有些疑惑地發問道。
顧明珠語氣有些淡淡的,“你若不想再留在抱琴齋,儘可拿著這封信去雍親王府,那裡自然有人會幫你。”
柳姬緊緊捏著那封信,皺著眉若有所思,卻聽顧明珠繼續道,“機會難得,希望你可以珍惜,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重新選擇自己人生的機會。”
“既然不想再用皮肉做本錢,就用你的才華來證明,讓所有人都看到你的出彩。”
少女的語聲有些柔柔的,卻帶著堅決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便嚮往她所說的。
柳姬深深地看了顧明珠一眼,珍而重之地將那一封信收進懷裡,同時真誠的對著顧明珠彎腰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