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姬有些瑟瑟的看著面前的少女,總覺得那少女看著自己的目光奇怪極了,莫非有什麼特殊的愛好不成。
下一秒,便聽顧明珠慢慢道,“彈個曲子吧,總歸我付了錢,也算是客人。”
柳姬:“......”
雖然不知道這大小姐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可看在旁邊丫鬟威脅的眼神,柳姬卻也只能屈服,努力地試圖爬起來。
這一動柳姬才發現自己已經能自由活動了,卻也沒敢生出偷溜的心思,只是順從的抱出了自己的琵琶。
十指纖長,稍稍撥動便流出了清亮的絃音。
只見柳姬手指翻飛,便有流暢如朱玉的琵琶聲想起,弦弦掩抑,如泣如訴,如琢如磨,少女一時聽得入神。
其實顧明珠只覺得錢花的稍稍多了些,對於一個小守財奴來說,一百兩雖然不算多,卻也不少,既然花了,那合該物盡其用。
所以顧明珠才會開口讓柳姬彈個小曲兒聽。
如今看來,這柳姬還當真有幾分才華,便只這琵琶的技藝,便不下於富人府邸裡那些指教小姐們的老師。
一曲彈罷,柳姬有些瑟瑟的停下,眼波流轉無辜的看向顧明珠。
“不錯。”
少女也毫不吝嗇的誇獎,順勢撫掌笑道,“柳姑娘的琵琶聲實在動人,只是在這花街柳巷未免可惜,依著姑娘的才華,便是去做那教習音律的西席也是值得。”
柳姬聽到顧明珠的話有一瞬間的恍惚,她從小便生長在這花眠街中,幼時也有過改變命運的想法,因而努力練出了一手絕妙的琵琶。
可後來她才發現,琵琶彈得再好也沒用,只是讓客人有多一樣玩弄的把戲,生來便是低賤的玩物,一輩子都只能匍匐在軟榻上承歡。
只是顧明珠的話又讓她心中生出一絲極隱秘的想法。
這世道,又哪有女子真的甘願出賣色相,用身子來換銀錢,若不是逼於無奈,誰會願意成日帶著媚笑迎來送往。
柳姬垂下了頭,似乎有些出神的模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顧明珠隨口一說,自然沒想到柳姬的心中漾起了滔天巨浪,想著靜姬的事情還沒能問清楚,於是便開口詢問。
誰知道這次的柳姬聽話極了,無論問什麼都知無不言。
原來這靜姬曾經也是抱琴齋的姑娘之一,據說身帶異香,就好像傳聞中某位皇帝的后妃,但凡點過靜姬的男子無不神魂顛倒,甘願為他散盡家產。
柳姬也算是抱琴齋當紅的頭牌,卻也要被這靜姬生生壓一頭。
只是前段時間,這靜姬卻突然跟老鴇說打算從良了,不久便來了個男人花了三萬兩銀子贖她,當真是大手筆。
從那以後,靜姬便失去了蹤跡,再沒人見過她。
柳姬的話讓少女不由陷入了沉思,眼見著這條線索又要斷了,卻聽柳姬補充道,“不過前些日子我倒看見了靜姬的丫鬟小翠,或許她會知道靜姬的下落。”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顧明珠心中又清明幾分,只是想到這姑娘的秉性,少女的心中又瞭然,於是掏出了一錠銀子,“我可沒有再多的銀子了,便只有二十兩,你是說還是不說?”
眼見著那枚白花花的銀子放在桌上,柳姬卻有些無措,急忙開口道,“我不要銀子。”
“那你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