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妙採雖還想反抗,但到底看著自家姐姐的臉色嚇人,最終沒能掙脫開那只有力的手,只得悻悻跟著譚妙言離去。
臨別之際,那趙青還不忘跟譚妙採大聲告別。
譚妙言氣勢洶洶的將妹妹拉走了好遠,眉宇間始終帶著憤怒和懊惱,直到看不見那鹽運司公子,嘴裡才忍不住數落道,“你知道別人是誰,存著什麼壞心思?就敢和別人交往?”
譚妙採原本被自家姐姐大力抓著手一路拖行,手腕已是生疼,如今又聽到這樣一番話,饒是性子綿軟,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怒氣,“人家已經自報家門,姐姐你為何咄咄逼人?”
“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是不是別人賣了你你還得替別人數錢啊?”
譚妙言有些氣急敗,伸手便戳在了自家妹妹的腦門上惡狠狠道,“我罵你是保護你,也是為了你好,你怎麼不明白?長這麼大還是沒腦子!”
譚妙採被她尖尖的食指指甲戳得有些疼痛,忍不住一用力便甩開了譚妙言的手,有些憤憤道,“我是不如你聰明,但你也不用總是罵我吧?我是你妹妹,你把我當什麼?”
譚妙言氣得幾乎仰倒,眼見著一向聽話的妹妹生出了反骨,竟不管不顧的對著自己大吼大叫,心裡的失望和憤怒瀰漫,形成了一種難言的感覺。
譚妙採深深看了自家姐姐一眼,轉身便走,譚妙言也破天荒的沒有攔她,只餘無盡的沉默。
顧明珠見證了這對姐妹花的翻臉,心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本來三個人高高興興地出門放風箏,卻鬧出了這樣的事,最終不歡而散。
譚妙採走得時候帶走了車伕,倒也不擔心那傻丫頭會迷路,想來是一個人先回去了。
因著這檔子事,剩下兩人也沒了放風箏的心情,所幸顧家也帶來了車伕,顧明珠順勢帶上了譚妙言,打算將人先送回相府。
一路無話,譚妙言低垂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回到了相府門口,譚妙言道了一聲謝,轉身便要下馬車,顧明珠猶豫了半晌,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提醒,“妙言,你妹妹已經長大了,你莫要拿她當小孩子對待。”
相府大小姐瘦弱的背影有著一瞬間的僵直,良久,卻聽譚妙言輕輕“嗯”了一聲,只是語氣若有若無帶了一絲嘆息。
她當然知道妹妹已經不是小孩子,可是長久的將人呵護在身後,讓她已經形成了習慣,彷彿自己是譚妙採的庇護神。
不得不說,譚妙採今日的舉動有些刺傷了譚妙言,也讓她忍不住開始反思。
送別了譚妙言,顧明珠一個人坐在馬車裡,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在她的記憶力,那京都鹽運司的公子,便是譚妙採前世的夫君。
原來他倆竟是這樣認識的!
想來譚妙言定然是不願意妹妹接觸這樣的男人,偏生譚妙採為了擺脫姐姐無微不至的照顧,毅然決然的選擇投入這個男人的懷抱。
最終導致了她自己的慘死,和譚妙言一生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