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聽得顧二夫人這般說話,顧二爺便冷笑道,“你以為我不曾這樣想過,我早去問了老太太,可惜無論怎麼說,她就是不肯答應將玲瓏嫁去信王府。”
顧二夫人一時呆了,她沒想到老太太竟固執如斯,忍不住怒道,“這老太太究竟是想怎麼樣?玲瓏如今壞了名節,若不嫁去信王府,又能去哪裡?”
顧二爺的臉上帶著些無奈,他自幼便有母親考量,已經習慣了老太太的強勢,“老太太說要將玲瓏送到莊子上去,或者再過兩年,等事情淡了便尋個尋常人家將她打發出去。”
“我顧家的女兒雖比不上金枝玉葉,卻也是名門貴女,怎麼能嫁給那些普通莊稼漢子!”顧二夫人有些難以置信,又有些歇斯底里,對於老太太的決定極為不滿。
顧二爺雖然也有不滿,卻不能對自家孃親的意見不滿,於是冷著一張臉,“如今她這般模樣,若是還墮掉一個孩子,京都名門又有哪個肯娶她做妻子?”
顧二夫人被訓得啞口無言,良久,仍舊有些不死心,“信王府總比那些貧苦人家好。”
顧二爺長嘆了一口氣,他自然也知道顧二夫人所言不差,只是自家孃親實在固執,上回他一勸,老太太幾乎破口大罵他沒良心,如今他是不敢再湊到老太太面前去討沒趣。
顧二夫人眼見著顧二爺有些動搖的樣子,又忍不住湊了上來,有些小聲道,“雖然老太太固執,但好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玲瓏的親事,總歸得你我做主。”
顧家而言聞言心中一動,又有些猶豫,“可是娘那邊......”
“等到和信王府那邊打好關係,顧家平步青雲,娘還有什麼話好說?”顧二夫人語聲焦急,生怕錯失了這樣一門好親事。
顧二爺也是如此,夫妻倆眸子一對上,便合計出了一個主意。
此時的福壽堂內,老太太正撕心裂肺的咳嗽著,秋冬寒冷,老太太氣上加病,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懷瑾嬤嬤伺候著老太太喝了藥,又命丫鬟將房門關嚴實,多生了兩個暖爐,老太太這才覺得陰冷的身子骨好一些。
喝完了藥,斥退了丫鬟們,老太太懶懶的躺在榻上,閉目休息了片刻,忍不住開口問道,“老二家的那個,如今怎麼樣?”
“一切都好。”
懷瑾嬤嬤低垂著頭,語聲低低的回答道。
“怎麼會還好?”
老太太猛地睜開眼,雙手死死握緊了拳頭,有些咬牙切齒的模樣,“明明讓府醫開了足量的紅花,她怎會一點事都沒有?”
懷瑾嬤嬤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回答。
老太太雙眼泛著紅紅的血絲,狀態並不太好,語聲狠厲,“你再去找府醫,讓他繼續開藥,決不能讓那孽種留下來。”
“老太太!”懷瑾嬤嬤的語聲無奈,語氣中也帶上了幾分嚴厲,“那藥的藥性您也是知道的,姑娘家用多了不好,二小姐,那畢竟是顧府的小姐啊!”
老太太聽著懷瑾的話有著一瞬間的愣神,繼而臉上浮現出了一抹苦笑,“懷瑾,連你也責怪我。”
“奴婢不敢!”
懷瑾嬤嬤慌忙跪了下來,眼眶有些微微泛紅,“奴婢怎麼會責怪您,奴婢一向都是為您考量的。”
老太太無力的仰躺在榻上,雙目微微有些失神,“若是這件醜事宣揚出去,整個顧府的姑娘名節都會受損,我也是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