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漢和老肥推斷中,即使在行屍的行列裡,這些行動緩慢,虛弱無力的行屍,最終也將成為強壯行屍進化的食糧……
當災難降臨,當人性泯滅,當道德行為失去了約束,當法律遭受踐踏,當人類內心中的陰暗面肆無忌憚的膨脹,當血淋淋的叢林法則迴歸社會,人類,已經脫掉虛偽的外衣,摘掉虛偽的面具,剩下的,只有爭奪生存的權利……
有句話說得好,這個社會不會去適應人,得靠人去適應這個社會。
這句話文明時代是真理,末日降臨後也同樣適用!
就好像醫院裡第一批死去的那些救死扶傷白衣天使們,社會中那些有良知,有愛心,有同情心,有惻隱之心的,同樣也被這個“黑暗時代”所淘汰掉,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你還沒有適應這操蛋的末世!
末世生存的法則是叢林法則,在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裡,不需要憐憫,不需要善意,不需要愛……需要的只有生存!
此時在張漢一行人面前的就是這樣的一副景象,在緊貼著女子監獄聚集地的外圍,就生存著這樣一大批倖存者,由於空間有限,這些倖存者們無法進入女子監獄聚集地裡,只能就近停留在聚集地周圍,所以這裡慢慢的形成了這種“城外村”,有實力的,有勢力的,有特殊技能的,進到聚集地裡面生活,沒實力還不敢去拼搏的,只有聚集在監獄外,等著那虛無縹緲的機遇。
在這寒冷的冬季,破爛的紙殼箱,滿是補丁的戶外帳篷,廢棄傢俱搭建起的簡易小屋,甚至老舊耐用的衣櫃也能當做遮風避雨的場所,但是到底能起到多少作用,只有他們自己知道,東北冬天的寒冷,那是潑水成冰的寒冷,那是能把麵條凍硬的寒冷,那是能凍掉人類四肢的寒冷……
(外界現在有大量的房屋,曾經幾千上萬一平米的房子大量空置在城市的各個角落,不過對於那些被嚇破了膽的人來說,出去就意味著死亡,就意味著變為行屍的口糧,末世的爆發階段,幾乎每個人都經歷過親人,朋友,同事變為行屍的瞬間,能活下來的,都是“識時務”的,都是被嚇破膽跑掉的,逃跑可能給你一條暫時的活路,但是心態崩了,人……也就和死去沒有什麼區別了……)
三三兩兩烤著火禦寒的倖存者,每每與眾人的視線相對,都懦弱的低下頭,生怕傳說中的哪句要命的“你瞅啥”在耳邊響起。(當然了,他們絕對沒有勇氣對眾人說“瞅你咋地!”)
遠處不時傳來男人的淫笑聲和女人悽慘的求饒聲,不用親眼看到,大家也知道在某個骯髒的角落裡發生了什麼事。
幾個圍坐在一起的倖存者,不知道為了什麼大聲爭吵,爭吵的內容不外乎出了多少多少力,需要分配多少多少食物,而爭吵無果之後,果斷的掏出刀子捅向幾秒前還是一起生存的同伴,而受傷的人,不會有人去救治,只會冷漠的在你的身體上插上更為致命的一刀,然後一群人開開心心的分解著屍體,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部位,割下帶走……
心中雖有不忍,但也習以為常,不過真正讓一行人停下腳步的卻是眼前的一幕。
四男三女七個人,圍繞著一口漆黑的大鍋,下面燃燒著不知從哪裡搶來的木質傢俱的殘骸,鍋裡冒著熱氣翻著泡,其中三個男人手裡握著帶有血跡的棍棒,而另一個光頭大漢手裡赫然是一把手槍!
四人警惕的看著周圍的倖存者,防止他們過來搶食,嘴裡罵罵咧咧的督促著讓三個女人動作快點,而三個女人此時圍在鍋邊,不時的往鍋里加著調料,濃濃的肉香味在這散發著腐朽惡臭味的“城外村”是那麼的誘人……
光頭大漢警惕的盯著張漢這目標明顯的一行人,手裡把玩著手槍,威脅之意不言而喻,張漢老肥也沒好奇到什麼都想管什麼都想看的地步,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
“漢哥,那鍋裡煮的是人……可能是小孩子……”唐斌的眼神最好,遠遠的就看到鍋裡隨著水花的翻滾,一隻瘦小的手掌從沸騰的湯汁中冒了出來打個轉,又迅速的沉回鍋裡。
張漢沉默的和光頭大漢對視著,屍山血海裡闖出來的氣質和殺意讓光頭大漢額頭冷汗直冒,慢慢的獰笑表情變為驚懼,犀利的眼光也開始變得躲躲閃閃,張漢甚至感覺到,只要自己開口,光頭大漢就會為了活命而讓出那一鍋令人作嘔的“肉湯”……
“今天我們失誤了,穿著打扮與精氣神都不對,雖然做了一定程度的偽裝但是與這裡生活倖存者的差距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現在已經不適合在這裡打探訊息,咱們現在回去吧,西西你注意時刻保持感知狀態,咱們很可能咱們已經被聚集地裡的人發現了!”
張漢看了看不遠處屬於監獄獨有的堅固高牆電網,和四處明顯有人走動的警戒塔,以及堅固厚重的金屬大門,都說明這地方和大家原先所想像的不一樣。
沉默中的張漢又看了看那口翻滾著滾燙肉湯的大鍋,咬了咬牙轉頭果斷的向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