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校場。
“跑起來,你們這些雜碎!”
鞭子在空中不斷揮舞,伴隨著暴躁的訓斥聲。
“拿起你們的武器,要麼就吃鞭子!”
這裡沒有憐憫,也沒有善意。
刁俊肩上捱了一鞭,痛得冷汗直冒。
雖然屁股還沒好利索,還是咬著牙,手舉一柄木質長矛跟著隊伍往前跑,唯恐腳步慢下來又被監軍的鞭子抽打。
他親眼看到幾個體力不支倒下去計程車卒,被那些凶神惡煞的監軍拼命抽打,哀嚎不已。甚至還有直接暈死過去的,被人陸續抬下去。
而在校場之中,一群身份高貴的官員將領看著這一幕,正在談笑風生。
“於將軍,就你這練法,還沒開戰士兵已經少半條命!”一名身穿綠袍的文官面帶笑容,“合適嗎?”
“聶主簿無須擔心,就是要這樣操練才有效!”賈正金變化的於承,手中馬鞭指向正在訓練的部隊,“時間緊迫,沒有時間教他們其他的,至少要了解戰場是殘酷的,沒有人會將就他們!”
“將軍這是要給新兵下馬威,讓他們知道什麼叫服從。到時候開戰了,才能如臂所指。”旁邊一員副將騎馬靠近。
“正是!折衝將軍深謀遠慮,聶主簿無需擔憂!”另外一名副將過來,滿臉諂媚。
“聶主簿目光掃過兩名副將,重新落到賈正金臉龐:“於將軍,此戰至關重要,不容輕忽!丞相派我過來,就為轉告您一句話。”
“哦,丞相有何交代?”賈正金笑問。
“我國之動態,怕是很快會傳到灞水郡。”聶主簿嚴肅說道,“丞相有令,請於將軍儘快出兵,在灞水郡太守沙易禾反應過來之前完成奇襲,一舉攻破灞水郡,將其納入我啟國疆域!”
“回去稟告丞相,本將軍既然立下軍令狀,必能一戰定乾坤!何時出兵,我心中有數。”
“那下官便回報丞相去了!”
“送聶主簿!”
“是!!”
等副將把人送走,賈正金看向正在操練的軍隊,猛然揮舞馬鞭:“狠狠操練!不磨個三層皮下來,別想休息!”
校場上又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和求饒聲,連綿不絕。
深夜,軍營。
刁俊趴在帳篷內,周圍都是被強行徵召的新兵。
此刻不止他,身邊每個人都傷痕累累,看上去特別慘。
為什麼會遇到這種事情?
先是撿到銀錠好心想要送到官府,結果遺失後背冤枉,抓起來言行逼供,讓他死去活來;之後又被強行徵召,硬是帶到丹陽從軍,很快就要攻打灞水郡,據說跟自己在一起的全都是用來消耗的炮灰。
給自己和其他士卒用金瘡藥,為的是儘快恢復身體,可以上得了戰場。
真要拿這批新兵當人,他們就不會毫不在意地用鞭子抽打,幾乎每個人都遍體鱗傷,隨便給個金瘡藥算對付了。
上了戰場,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新兵生還可能性極低。
而他此刻心中最難受的,是出了這一連串的意外,熙兒恐怕毫不知情。
也許她還在氣自己不守約定,沒有過去見她。
同時,也擔心邵哥。
自己被抓,邵哥恐怕也逃不了干係。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事,又知不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
想著想著,眼皮就發沉。
白天的操練讓新兵們都疲憊不堪,此刻到處鼾聲如雷。
刁俊也很累,迷迷糊糊間也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