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聊了半個多小時,從大方面說到小方面,事情才有了一些進展,吳克直接提出實際問題。
“你認為現在在坎達克裡,那些做出惡行的壞蛋是對的嗎?如果對,那你主張的想法,才是會成為給人們帶去苦難的東西,如果不對,這就和你主張的思想相互違背,因為按你的說法,那些壞蛋也在平權中,他們的壞心思,也是屬於他們自身所管理的個人之物……”
這個問題很尖銳,頗有種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意思,黑亞當的平權是為了讓人民不受苦難,但如果平權的結果導致的是讓人民經受的苦難更多,卻還有什麼意義呢?
面對這種問題,一般人要麼承認錯誤,要麼是避之不談、拒絕回答,但黑亞當沒有,他直面這個問題,竟是不帶猶豫地說道:“這是個很快就能得到解決的事,那些作惡的傢伙毫無疑問是錯誤的,所以,他們不會活到即將到來的新世界!”
“新世界?”
“一個沒有統治政權存在、沒有剝削行為的世界。”
“這不可能,你的那種空想世界,在如今這個世界是沒可能出現的,因為這裡並不具備任何出現那種極端平權世界的基礎條件……”
吳克反駁道。
“不,你錯了,我有建造那種世界的條件!”
“七宗罪?”
潘多拉終於找到機會說話了。
黑亞當的平權思想,讓她不由想到了在自身開啟潘多拉魔盒、將七宗罪釋放到人間之前,古代人類心思純樸的模樣。
“你有辦法把七宗罪,對人類心靈腐化的力量收回去嗎?”
潘多拉有些激動,這正是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不,雖然我能用巫術囚禁七宗罪、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它們的力量,但想要完全操縱它們去收束自身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的心靈力量,我做不到,不僅是我,就連永恆議會的那群傢伙也是如此,雖然那是一群傲慢的偽善者,但他們的實力不容小覷。”
黑亞當搖頭回答。
潘多拉亮起來的眼睛,有些暗淡了下去,顯然,這回答讓她很失望。
不過很快,她就恢復了自己的心態,蹙著眉問向黑亞當:“你沒法操縱七宗罪收回腐化力量,那你怎麼建造那種世界,難不成是依靠沙贊之力?”
黑亞當沒有回答潘多拉的這個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個問題:“你們聽說過諾亞方舟的故事麼?”
這個世界的神話故事也是挺多的,潘多拉魔盒是一個,諾亞方舟也是一個,而潘多拉魔盒的女主角現在就在這裡,證明了故事的某部分真實性,以及虛假性,然而,諾亞方舟的故事,上帝降下大洪水,清洗世間罪惡的那個,卻好像是假的,是別人編造出來的一個神話。
至少,潘多拉這個老古董就沒經歷過大洪水,除非那是發生在她存在之前。
“故事的真假我不清楚,但它的確有借鑑的意義。”
黑亞當說道。
“難道你想當降下大洪水的上帝?”
這時候,神奇隊長比利.巴特森說了一句,說完後,這個十五歲少年就有些哈哈地笑了起來。
原本這是帶著一些輕鬆開玩笑的意味,畢竟黑亞當在擒住他後,展露的姿態還是比較和善的。
然而,在看見黑亞當一點都沒有笑的意思,反而很認真地看著他,彷彿再說‘為何不行’的表情後,比利安靜了下去。
黑亞當沒有任何開玩笑的意思,作為平權鬥士的他倒不是想當上帝,卻只是想成為降下大洪水、清洗這個世界剝削統治罪惡的角色,而七宗罪就是他手中的大洪水閥門,清洗世界的方式卻是反向來的。
“我會增幅七宗罪的力量,只有在七宗罪腐化力量影響下,仍保持自身本性的人,才能夠得到前往新世界諾亞方舟的船票,至於無法保持本性的傢伙,則會在七宗罪的力量影響下,與其他同樣無法保持自身本性的傢伙開戰……”
這個世界會出現戰爭,難以想象規模的戰爭,所有人都會被捲進去,無法抗住七宗罪力量的傢伙,會在這種影響心智、讓人心靈腐化的力量影響下,開始自相殘殺。
“你瘋了,能抗住七宗罪力量影響的,這世間多少年算下來,才出現多少個?”
潘多拉瞪大了眼睛,上萬年來的經歷,她卻是親身體驗過無數和善睿智的人,在七宗罪力量的影響下,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或者是喪心病狂的瘋子,她曾試圖教會人類,去抵禦心靈腐化的力量,但都失敗了。
那不是能夠教會的東西,能者行,不能者,怎麼做都不行。
“我知道,但終究會有合格的人,從陷入泥潭的舊世界裡脫穎而出,而他們會成為新世界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