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遊口中描述的自己,完全就不是他。
全然不信的琀澧站起身,對醉遊和天君淡然道:“我也不貿然斥責你們二人以訛傳訛,既然此女子就在四水歸一山下小鎮,我且去見一見。”
藥王和醉遊聽他要下界,異口同聲道:“我陪你去。”
既然如此,那就同去。
在啟程之前,依著醉遊的建議,三人都隱身,免得驚擾了凡間的百姓,琀澧走在南街上,其實說走有點勉強,因為人非常多,凡人,修行者,辭山派的弟子,各地的散仙好似平頭百姓一樣穿行在各個檔口。
琀澧幾次被擠到了路中間,他看到一條長長的隊伍,好似長龍臥地,心裡的話衝口而出:“不是說全鎮都修新的茅廁麼,為什麼南街的廁所還是人滿為患。”說完,他又覺得這句話不是自己說的。
聽了憑空出口的話,身側的藥王細細檢視後與醉遊道:“看來蠱蟲還沒有生根發芽。”
“若是生根發芽了會如何。”醉遊問。
“就真的沒救了,就算殺了施蠱的人,記憶也找不回來。”
醉遊了然,他們繼續往前走,走到街尾,轉進巷子裡,這裡比較安靜,一處小院子門扉虛掩的出現在眼前。
院牆上爬滿了三角梅,成團的粉色紅色花簇帶出一份喜悅樸實的光景,琀澧問:“這是誰家的小院,看著很是喜氣。”
“是趙丞丞家。”醉遊穿門而入,琀澧跟在後面,院子裡一直小黃狗喔喔喔的吠著,幾隻烏鳳站在草棚上曬太陽。
看到沒有栓繩的黃狗,琀澧微微皺眉,他不喜歡這隻狗,沒有來的就是不喜歡。
長得很醜。
環視小院後,琀澧還是覺得陌生得很,一景一物都沒找到熟悉的感覺:“那個凡人女子在哪兒。”
“在河渠上邊呢,估計還沒吵完,神尊要去看看麼。”
“去啊,不是說我一往情深麼,我想看看是什麼奇女子。”琀澧帶了刀子的眼睛掃過在廊子下打滾的黃狗,和天界的神犬比起來真是不堪入目,小黃狗感受到他的目光,嗚嗚嗚就縮到柱子後面。
出院子的時候,南街依舊熱鬧非凡,琀澧留心看了一眼人頭攢動的街面,記得以前小鎮很冷清,看來這個女子有些營生的本事。
確實和醉遊所說的一樣,是個不餓肚子的主。
就是有點潑辣。
“這條河可不姓曹,我們新村挖了水渠幹你們曹家村什麼事,不服氣繼續打一架。”女人單腳踩在條凳上,凶神惡煞如同母老虎,琀澧只看到背影就嫌棄的皺眉。
一往情深,真的不是這個女人對自己死纏爛打麼。
他深深懷疑。
手裡拿著鋤頭、鏟子、鐮刀的村民分成兩撥,大概是不同村的人,雙方怒目而視,劍拔弩張的隨時能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