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思電轉,對長跪於地的晚妝道:“你的兒子,早就死了,我們不過是謊稱他還活在世上,拿捏你罷了。”
“不可能,我見過我兒,他今年十二歲了。”晚妝不信,眉眼驚恐的睜圓。
寐夜笑了,因為晚妝的愚蠢:“你怎知,活下來的是你的兒,偷樑換柱對於神仙來說是易如反掌,你的兒未足一歲就死了。”
因惱怒從地上掙扎起來的女人,對寐夜怒目而視,她不信,又不敢輕信的質問道:“我兒左耳背後有一胎記,你休想框我。”
“胎記?”他捻決在寐夜掌心顯示了一塊紅色的半圓胎記,和魄精身上的一樣。
盯著手心裡的胎記,只是一個凡人的晚裝,眸子飛速跳動,雙手捧成託碗狀,不相信的踉蹌兩步,寐夜見她也還是不信,於是繼續道:“你只要將你的血塗在眼瞼上,回頭看一看你身後,就知道我沒有必要騙你。”
母子連心,所以精魄才會一直跟著晚妝。
晚妝不由分說,直接取下發簪割破手心,一抹血從面板裡滲出來,她捻起抹到眼瞼上,寐夜以為晚妝會立刻轉身,可她猶豫了。
像是害怕,更像是不想接受。
她聽到了自己的喘息聲,清晰,明顯,讓晚妝害怕,因為真的感覺到身後真的有人站著,似還貼著她的裙襬。
想起兒蹣跚學步,撲到自己腳上的情形。
晚妝心像一塊布被人用力擰緊,她強迫自己轉身,轉身去看身後是不是有東西。
趙丞丞剛解開衣衫,琀澧眼神就露出迫不及待的光,賊溜溜的讓她打了一個冷顫。
南街的廟會還沒接近尾聲,她作為南街的主人,自然是不可能安睡的,更別說陪琀澧發瘋了,趙丞丞換上厚外衫,對早就躺平的男人說:“今晚廟會,你帶著寶珠先睡,外面的人多,我得等人都安全回家再回來。”
“你把事情交給一筒就好,什麼事都親力親為,你忙得過來麼。”琀澧悶悶不樂翻過身,又覺得氣不過,索性起床來,開啟衣櫃翻翻找找,拿衣服撒了一會兒氣,找出一件披風穿在他身上。
氣鼓鼓的琀澧說:“你都累了一天了,這個夜我來守。”
饒是不樂意,琀澧心裡還是疼惜趙丞丞的。
趙丞丞也領他的心意,主動上去牽起琀澧的手:“那我們就在外間守著,讓寶珠一個人睡一會兒。”
“你什麼時候才能不這麼忙,我們一家仨口出去走走。”琀澧展開披風蓋住二人,摟著媳婦的軟腰走出外間去,外間有長榻,上門鋪了一層毯子。
毯子下是充了碎布的隔墊。
奶孃和梧桐在家就鼓搗這些東西,兩人靠在一起,內間和外間都點了燭火,簾子被撩起來能隨時看到孩子的情況。
窩在琀澧懷裡的趙丞丞,突然有了閒話家常的念頭:“琀澧,你說我們家寶珠,將來是什麼模樣的,我偶爾會想,她要是沒有我這麼豁達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