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妝懂了,她就是沒想到東家偏心到這個份上而已,送走了趙丞丞,她把賬面上的事情做完,今天元將軍的使者捎來口信,一切安排妥當,就差陌弘騫和一場婚禮。
只要此事一成,晚妝就算還上元家一條人命。
之後。
之後她會和趙丞丞坦白,他們要如何處置自己都隨意。
華燈初上,小鎮的廟會原來在城隍廟附近,也不知是誰說不如就在南街土地廟辦,正好可以吃吃喝喝。
所以,晚妝梳好頭,到南街的時候,裡面已經集得水洩不通,民團和鏢局的人全都來了,扯嗓子對亂竄的人群吼:“大家注意小孩,帶孩子的拉緊孩子!”
“好多人啊。”一條南街,從頭到尾都是人頭,她看到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一旁鏢局的小哥認得她。
小哥對晚妝抱怨:“晚妝姐,當初東家說不想在南街辦的時候我們還不樂意,現在總算知道她真有先見之明,都是人,累得半死。”
問題是趙丞丞推託了三次,南街做生意的人都不樂意,就覺得可以賺錢,大不了給民團和鏢局的人大紅包,可現在看來,大紅包不好拿。
哇哇哇,哇哇哇。
一個被擠到晚妝身邊的女孩,哭得淚如雨下,小哥直接把孩子抱起來,站到一尺高的木臺上,用嘶啞的讓背後的同伴敲鑼,鐺鐺鐺鐺的銅鑼聲,讓嘈雜的街道暫時安靜。
小哥用嘶啞的聲音沖人群喊道:“誰家小孩啊,過來認領!”
“我的,我的。”萬幸,父母還發現得及時。
實在不想擠進去的晚妝,打退堂鼓:“我還是等廟會結束再來吧。”
折返回自己小院的晚妝,一個人穿過街道,因為大家都往南街跑,書肆在的小街就很安靜,說來以前獨自走在夜裡的街面上,晚妝是擔驚受怕,現在,她好像沒怎麼怕了。
也不是說小鎮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是趙丞丞太恐怖,想惹事的都得掂量掂量。
晚妝迎著夜風獨行,快走到書肆的時候,背後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
她先停下來,假裝整理衣帶,再往前走,腳步聲又響了起來。
該不會是有登徒子不曉得鎮上的規矩吧,晚妝想到此處,背後一涼,腳下的步伐緊急就加快了。
晚妝本想往工坊跑,但是,今天發了工錢又遇上廟會,匠人和學徒都回去了,她不知道租給自己小院的大娘在不在,起碼有人知道自己遇險才好。
越走越亂,心差點跳出嗓子眼的女人,一頭扎進巷子裡,她慌亂中想掏出鑰匙開門,手卻抖得對不準鑰匙孔。
“快點啊。”晚妝急得滿頭汗,想來也是自己作孽,為什麼要給商戶說情,不然現在都能與巡夜的民團求助了。
“呵~~”隱藏在暗處的男人發出一聲輕蔑的低音。
晚妝險些把手裡的要是嚇掉,她脊背一陣發寒,猛然轉過臉去,發現有個清瘦的人影拉長在巷子口。
是個男子!
她心頭一緊,渾身的血都涼了半截:“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的規矩!”
“什麼規矩!”男子問。
晚妝嚥了咽口水:“你要是敢對我如何,小心我東家摘了你腦袋!”
男人不屑的嗤笑起來,晚妝咬咬牙,她企圖虎住對方:“哼,輕則當眾鞭笞,重則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