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的奧妙以前師傅不曾教過。
該不會,姜鳶邇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一個可能,是不是墜魔的天族進了黑水,不但不會被吞噬,還能脫胎換骨,不一定非要元嬰時期,她一旦有了想法,就即刻去找魔女,而魔女仍在溫柔鄉里貪歡。
姜鳶邇直接敲門,屋裡下流不堪的響動應聲停下,一陣窸窸窣窣後,魔女隨意裹了一件衣裳,倚在門框上,慵懶問她:“何事?”
魔女話音未盡,登時清醒過來,倏然睜圓眼,眼前的女子身上混亂不堪的氣息儼然成了純淨的黑,怎會如此:“發生了什麼事。”她顧不得整衣,一把扣住姜鳶邇的脈門。
“你跟我來。”姜鳶邇沉聲道。
姜鳶邇道出事情原委,魔女立刻將自己擼來的仙界男子關入牢籠:“想要知道是不是機緣巧合,就看他能不能一步登天。”
男子蜷縮在籠子一角,魔女彷彿在逗弄一隻困獸,拿著鐵鞭鐺,鐺,鐺,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鐵欄,如同喪鐘招魂,每當籠子震動的時候,男子都會驚恐的埋起頭來。
“哈哈哈,這就是仙啊,多可愛。”
“你還要廢話多久。”姜鳶邇催促。
魔女直起身子,細眉上挑,挑釁地懟姜鳶邇道:“急什麼,這個不成地牢裡還有。”她遞了一個眼神給魔奴,拽著鐵鏈的奴隸馬上推著鐵籠往懸崖邊去。
“你們要做什麼。”鵪鶉一樣的男子終於察覺不對,跳了起來,扒著籠子大喊:“你們想怎麼樣!”
沒有人回應他的問題,隨著鐵鏈哐當哐當的聲音戛然而止,咚咚咚,緊接著一陣亂石滾落,許久之後,噗通,重物落入水中濺起巨大的水花。
男人都沒來的及呼救,水下陡然泛起的浪頭就把籠子和人整個捲進更深處。
魔奴手中的鐵鏈越來越短,過了一盞茶功夫,鐵鏈不動了,魔女命魔奴收鏈子,籠子被拖上岸時,裡面只剩下一顆如骰子一般的頭骨,一絲血肉都不見,光溜溜白白淨淨。
一時魔女和姜鳶邇臉色各異。
“再試一個。”姜鳶邇凝眉道。
“你想試一百個都成。”魔女正有此意,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有一件事要確認:“你的眼線,安排得如何,百日宴機會難得,別錯失良機。”
姜鳶邇負手,胸有成竹道:“放心,我的眼線是元夫人心腹,自然知道要如何做,等到那日你按照原計劃獻祭,我將鴻蒙珠帶來,如此你我各得其所。”
“那就靜候佳音了。”
此時,天界。
稷玉裹緊被子,身前焰心燈的熱度無法逼退忘仙山瀑布的寒氣,他抖得牙齒咯咯作響,元夫人心疼的給他搓手:“怎麼罰得如此重。”
“夫人,熱湯來了。”章兒端著冒熱氣的碗進了寢殿,正聽到夫人這句,因天君不開口,其他人更不好相勸,公子在瀑布下一呆就是兩天兩夜,讓其他人看了笑話。
元夫人接過熱湯,一口一口喂著兒子,兒是孃的心頭肉,心疼都寫在臉上,等安置妥帖稷玉,章兒同夫人一道走上回廊,廊子外一對仙鶴正在花中散步,花草中的蝴蝶也成雙成對,刺痛了元夫人的眼。
“愛弛徒傷懷,比目不成對,分飛若勞燕。”元夫人愴然念道,幾度嘆息自憐,復問道:“天君連著幾日宿在君後寢宮,他們倒是成雙成對,章兒,你說,她失寵多年怎麼突然復寵。”
“我聽長史說,是神尊的意思,百日宴不許在凡人女子面前鬧笑話,要夫妻恩愛,君後是妻,天君也是看重神尊。”
“笑話,什麼笑話?”元夫人只覺得整個天宮的人都在看自己笑話,往日誰不知天君對她母子二人是如何維護,現在,稷玉被罰天君視而不見,她橫遭冷落成了其他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切真因為一個凡人女子所起?
她不信,元夫人一個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