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工有令,拿著梯子的長工先爬上屋頂拆瓦片。
男人們分工明確,還能用的都拆下來存著,琀澧被一筒請到一邊,看著螞蟻一樣忙碌的人,聽他們喊著嘿呦嘿呦的號子。
汗津津的身軀在陽光下泛著油膩!
琀澧厭惡的抖了抖嘴角,她是故意來噁心他的吧,之前為自己擦臉的溫柔都是假的麼,女人翻臉無情也太快了。
“姑爺,煙塵大,您回去休息吧。”
“院子裡這麼熱鬧,怎麼好休息呢。”他不陰不陽,說完又覺得自己情緒太明顯,於是淺淺吸了一口氣,平定躁動的心緒後問:“是要重建廚房麼?”
被他態度變化之快驚到的一筒吶吶回道:“不是,大姐要把廚房和後面的一堵牆給推了。”
“要拆牆?”
“是啊,大姐早上把隔壁買下了,打通牆壁又有新廚房用了,很快的。”一筒雲淡風輕的陳述新廚房的來歷。
琀澧剛平復的情緒瞬間炸了,她廚房燒了,沒打算建新的,直接買下一座院子,這女人腦子裡裝什麼的,一輩子只會橫著走嗎!
他冷聲問一筒:“隔壁原來的人呢。”
“隔壁原來沒人啊。”
“她又給了多少錢,讓賣家願意一口價成交。”
“姑爺,沒多少錢,五兩銀子,土財主都感動得哭了。”
琀澧的眼神更危險了,她分明就是逼迫屋主一口成交,隔壁的院子五兩銀子根本買不下!
自己真是錯看趙丞丞,此女骨子裡就是欺行霸市之流!
琀澧目光冷冽,視線落在揮舞木棍,對長工呼呼喝喝的女子身上,他一生為道,不求蒼生能懂,卻不容鴻蒙珠認定的娘,是她此般欺善揚惡之徒!
琀澧眼波寒流洶湧,抬腳徑直向某人走去。
一筒後知後覺,他還津津樂道:“大姐還說這叫鬥地主,打土豪分田地,土財主看到她,嚇得縮臺地下,哈哈,我家大姐就是厲害,拳頭硬,說話敞亮。”
“土財主說什麼都不賣,淚花花流,大姐說再給五百兩要兩個山頭,別給臉不要臉。”
仗勢欺人,還了得!
“趙丞丞!”琀澧越聽越惱,冠玉的面上浮起一層怒色,趙丞丞突然覺得背後一陣陰風掃過,還有人直呼其名!
身後的一筒越說越得意,村裡大廣播似的:“連著小河那邊的大片荒地加兩個山丘,好大一片地呢,荒是荒了點,大姐說還能搶救一下,城外的流民饑民安置在荒地上,也就不鬧事,授人以漁是最好的。”
“哼,土老財搜刮民脂民膏,大姐打的就是肥頭大耳的!”
她被一筒的聲音鬧煩了,倏地轉過頭想呵斥,視線卻猝不及防地撞入幽深冷冽的眼眸裡,靈魂深處一頓激靈。
他開口:“趙丞丞~”尾音突然轉了幾個調,啞了下去。
哎,她同時大叫一聲,原地跳起:“你走路沒聲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