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自然親的。”琀澧先看她烏黑濃密的頭髮,聽小鶴說,趙丞丞很喜歡,知道確實是女兒的時候,他鬆了一口氣,又得知趙丞丞歡喜,心頭不自禁盈上一汪暖泉般:“寶珠,我是爹。”
“爹現在不能和你娘回去,你要乖乖。”
琀澧低頭,雙唇輕輕印在趙丞丞平日最喜歡親的小臉蛋上,唇瓣下的面板軟乎乎似魚凍,孩子覺得癢癢,小腦瓜蹭了蹭:“這是爹的信物。”他化出一枚祈福結,放到襁褓裡,寶珠乎乎入睡,嘴角還噙著一顆小小的奶泡泡。
孩子長得很像她,特別是一雙眼睛,越看越像,他滿眼滿心都是孩子,又像是透過孩子在看趙丞丞:“我閉關的時候,你一定要保護好她們母女。”
琀澧目送趙丞丞攜寶珠離開,心裡說不出的感覺愈發濃烈,短短几個月,那個女子儼然成了自己生命裡的一部分,明明他壽命綿長,而她不過曇花一現。
糾纏的情緒彷彿滲透到了沒有她的每一段歲月裡。
孤獨感膨脹,堵在心口上,讓琀澧喘不過氣來,他攀扶在窗沿上的手,不自覺摳緊,指尖泛白。
趙丞丞帶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回到鎮上。
大家驚訝之餘又覺得理所當然,畢竟趙丞丞之前就開始準備各種小衣服,搖籃,還養了牛羊備奶。
“一筒你們都沒事吧。”趙丞丞問。
一筒把小床搬進屋子,翠兒天天來打掃,東西都是乾淨的:“沒事。”他經過正在吃自己小手的寶珠面前,還不忘做個鬼臉:“趙姐,姑爺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嚇病了,在山上看病。”
“哎,也不知道山上那幫神仙要鬧到什麼時候,咱們才過了幾天安穩日子。”一筒忍不住抱怨。
趙丞丞深有同感:“不管他們,既然安定下來了,我們生意照做,問米婆回來了,四筒在新村那邊還好吧。”
說曹操曹操就到,幻化成問米婆的醉遊道子,不知道和誰在院子裡吵架,嗓門老大,趙丞丞側前一步,視線從窗戶往院子裡瞧。
“辭山派算個什麼東西,敢到老孃地盤是來找事,抄傢伙跟我上。”醉遊道子罵罵咧咧,袖子都擼到胳膊上,四筒怕被她口水噴到,躲到一邊。
“就知道撿現成的,呸,偷奸耍滑的玩意。”
四筒緊緊跟著問米婆跑出院子,趙丞丞收回視線,她把孩子放到小床上,摸了摸手腳的溫度,才回身去問一筒:“辭山派是什麼。”
“就是和四水歸一緊挨著的門派,我們小鎮在兩派劃分的界限上,以前三不管,現在繁華了就有人來劃地。”
“劃地?”
“我們現在也是肥羊了,有油水誰不想吃。”
啊,既然是門派之爭,醉遊道子去便合適了,趙丞丞沒打算讓出去,她連四水歸一都不鳥,辭山派想要分一杯羹,夢裡什麼都有,趕緊洗洗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