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久不見了吶!蓋爾,你總是這麼的敏銳!”
一陣平和的輕笑聲中,外披黑色的風衣,內穿得體的深青色西裝,面容儒雅的中年男子就突兀的出現在了諾斯德家族的莊園門外;鉑金色的長髮有額前整齊的梳向了腦後,露出了光潔而高高隆起的額頭,彷彿充滿了智慧般;而無框的單邊眼鏡,更是令眼前的人起來又多了一分學者氣息——平和的微笑中,儒雅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到了盧提爾被炸死的地方,輕輕的搖了搖頭;神情中沒有任何惋惜、憤怒或者是不甘,彷彿就是單純為了面前遇到的一切,而公式一般的搖頭。([書]
“審判長大人!”
原本因為盧提爾的死,而陷入混亂的黑衣祭司們,到這儒雅的宛如學者般的中年男子後,立刻就如同見到了主心骨一般,快速的來到對方的面前,單膝跪地,虔誠的行禮。
“起來吧!”揮了揮手,儒雅的中年男子,一如既往平和的說道:“回各自的教區去吧,這裡的事情對你們來說已經結束了!”
立刻,所有的黑衣祭司們紛紛面面相覷起來——他們被召集來到諾斯德家族的莊園外,損兵折將,最終就連大祭司盧提爾也被炸死;而就這樣的離開,沒有一個黑衣祭司會覺得舒服,但是內心對於面前男子的服從卻依舊佔據了上風,令他們再次躬身行禮。
“是的,審判長大人!”
回答之後的黑衣祭司們,就如同來之前一般,迅速的分為三隊人馬,向著各自位於海灣區內的教區方向退去。
“我已經表示出了我的誠意,蓋爾,你的呢?”
儒雅的中年審判長徑直的走到了位於諾斯德家族莊園原本的鐵門處,掃了一眼化成鐵水又重新凝聚成片狀並且沾滿了血跡的鐵門,他輕聲的嘆息道:“鮮血總是帶著一切的罪孽!”
“這次罪孽的造成者可是你們教廷的人!”
默默的走到了與對方相距不到十碼的距離,蓋爾諾斯德衝著身後如臨大敵的族人一揮手。立刻除去海神裔外,所有諾斯德家族的族人們就全部退回了莊園的主屋內——對於面前這個似儒雅,宛如學者、大學教授一般的存在;蓋爾諾斯德非常的清楚對方的內在與實力。再多的普通族人也是沒有用處的,只會白白的增加無謂的犧牲;就如同對方之前讓所有的黑衣祭司們退下一樣,對方也明白,再多的黑衣祭司也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用自己的生命去贖罪了!”
迪茲奧指了指遍佈鮮血與碎肉的地面,神情淡然的回答道。
“贖罪?人的生命,在你的眼中永遠是那麼的單薄、無力!除去充當藉口之類的作用外,也就只剩下被你隨意的拋棄了吧!”蓋爾諾斯德語氣無比的平靜,但是不論面前名為迪茲奧的審判長。還是身後的海神裔,都能夠清楚的聽出暗藏其中的憤怒與悲傷;深深的吸了口氣,蓋爾諾斯德著面前的中年男子,凝視道:“這次對諾斯德家族莊園以及各地商行的襲擊,都是出自你的手筆吧?”
雖然,蓋爾諾斯德的話語是疑問式,但是語氣卻是肯定無比的——從數天前,洛蘭特各地屬於諾斯德商行遭到不明勢力阻擊的那一刻起。其中的種種熟悉的手法就令他感到了面前中年男子的存在;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非常明確的下達了所有能夠返回蘭丁堡的諾斯德族人都必須返回的命令;可惜,除去少部分能夠在今天日落前進入諾斯德家族的莊園外,大部分都失去了聯絡。
即使不用想,蓋爾諾斯德也明白那些族人究竟出了什麼意外,而正是因為知道,蓋爾諾斯德的內心更加的痛苦起來——諾斯德沒有活著的俘虜;第一代諾斯德大公在海神波濤旗下發出的誓言。而他的子孫們,無疑在堅定不移的履行著!
握緊的雙拳中。指甲深深的刺入了手掌內,鮮血順著指縫跌落在焦土上——蓋爾諾斯德不會怨恨發出了令諾斯德家族興起的誓言的祖先。更加不會怨恨那些為了誓言而死去的族人;他怨恨的物件只有自己與敵人!
無法保護族人健康、幸福的生活,辜負了族人們寄託的希望,甚至是某些時刻選擇性的遺忘了祖先留下的誓言……
我果真不是一個合格的族長吶!
帶著自嘲不已的微笑,蓋爾諾斯德轉過身,向著自己的女兒笑道:“親愛的,將你的三叉戟借我一下!”
“父親……”
著衝自己微笑的父親,琳達下意識的張了張嘴,然後默默的將手中的三叉戟交給了對方——隱隱約約已經猜到了父親要做什麼的琳達,想要阻止,但卻根本找不到相應的理由;不論心中如何的焦急,卻只能將三叉戟交給父親,這樣難受的感覺令琳達忍不住的感到腦海深處又一次傳來了劇烈的疼痛。
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是卻彷彿是在瞬間就抽光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緊緊咬著牙,憑藉著過人的意志力,琳達才沒有令自己跌倒在地——她不想讓自己在這種時候令自己的父親分心;因為,這隻會令自己的父親原本就幾乎沒有的勝算,更加的虛無縹緲起來。
審判長,擁有著除去裁判所的那位所長以及兩名副所長外,最高的地位;而與之相匹配的則是其在教廷中幾乎頂級的戰鬥力——原本擁有五名審判長的宗教裁判所,曾經一度令所有人與勢力都側目不已,但是在其中一位被打上異端、瀆神的罪名脫離教廷,另外一位隕落後;剩餘的三位審判長,逐漸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視線。
不過,淡出視線並不代表不被重視;現存的三位審判長中,除去康斯坦斯因為身體的緣故,已經脫離了這一行列外,剩餘的兩名都是被各個勢力重點關注的物件——身為諾斯德家族的長女,即使天性使她想要遠離這種紛爭,但責任感依舊令她不得不認真的去審視任何一個對諾斯德家族的盟友或者敵人;也正因為如此,她十分的明白。自己的父親與對方的差距。
月輝級與日耀級,根本就是天塹一般的差距!
能夠面對日耀級的只有日耀級,這是黑暗世界中公認的。而在整個海灣區的日耀級只有一個——葉奇。
葉……
琳達心底默默的念著那個一直令她有著莫名好感的名字——直到此刻她才忽然發現,原來在她內心的深處,是如此的希望對方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後,為她擋風遮雨。給她提供一個溫暖的依靠。
深吸了口氣,將紛亂的想法壓了下去的琳達,抬起了手——雖然她明白就算所有的海神裔全部上場,也只能夠在短時間內抵抗對方片刻,根本無法對對方造成傷害。甚至隨著時間的流逝,包括她在內的海神裔都會一一死在對方的手中,但是這並不是她面對父親可能會面對死亡時,見死不救的理由。
而到自己的隊長抬起了手臂,剩餘的海神裔紛紛握緊了手中的三叉戟,就等待著自己隊長手臂揮下的那一刻——能夠面對日耀級強者,而戰死,對於他們來說並不算是羞辱;尤其是在為自己的族人拖延更多逃亡時間的時候。這種時刻正是需要做為海神裔的他們來證明自己榮耀的時刻了。就如同他們的那些先輩!
“這是我的戰場!”著抬起手臂的女兒,蓋爾諾斯德微笑著道:“你們在一邊著就好!”
“光是著的話,怎麼能行!那樣豈不是很寂寞嗎?我來為你們找一些合適的對手吧!”沒有理會虎視眈眈的迪茲奧輕輕的拍了拍手掌,頓時,超過百人的懲戒騎士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不遠處的空地上;著從自己身旁走過的懲戒騎士,迪茲奧一副惋惜的模樣。衝著蓋爾諾斯德聳了聳肩肩:“原本是想呼叫一隊神聖騎士的,可惜託贊那個死腦筋的傢伙竟然直接駁回了我的請求。還像我大聲吼道‘只有教皇大人的命令,神聖騎士團才會出動!’真是一個死腦筋的傢伙。一點也不知道變通;所以,沒辦法為了安全起見,我只好帶著更多的懲戒騎士們來這裡見你了;畢竟,你們家族的海神裔在某些時候實在是太令人頭疼了!”
“現在,我再問你一邊,之前的協議你是否會繼續遵守?”
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迪茲奧收斂了平和的神情,一個字一個字,極為嚴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