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搖了根基,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是修士最為害怕之事,而且花丹陽其實已經說地很是委婉了,張朝鳳的傷勢已經不是動搖了根基那麼簡單,而是根基有損了,對修士而言,氣可補、血可補,哪怕修為、肢體也可以補,但唯有兩樣事物補之如登天。
一是神魂元嬰,傷可養,損則非稀世靈藥不可補。二便是根基了,別說損傷後修補,就是固本培元都是難上加難,就如靈臺宗的五行靈精樹的果實便有固本培元之效,所以才會被看作是靈臺宗的鎮派寶物之一,連紫輝劍派都不得不放下臉面上門“求得”。
聞言,莫律遺憾地嘆息一聲,他雖沒有提張朝鳳驗過傷,但之前從董莫輕口中已是聽得了一些,如今再聽花丹陽的斷語,哪能不明白張朝鳳身上發生了什麼。
然而就在這時,卻聽馮雲突然說道:“晚輩正是為此事而來。”
“哦?”聽到馮雲的話,花丹陽與李西林頓時朝他看去,若換個人來說這話,他們肯定會嗤之以鼻,但馮雲是鬼老人的弟子,對於鬼老人的醫術境界,兩人是佩服不已,甚至恨不能以身代替杜懷依。
“莫非是鬼老賜下的丹藥?還是說藥方?”一旁的李西林忍不住開口問道,眼神中隱隱露出期待之意,能夠補全根基的丹藥啊,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傳說了!
只可惜馮雲卻是搖了搖頭,苦笑著答道:“讓兩位前輩失望了,非是丹藥。”
聽得這話,李西林頓時神色一暗,但花丹陽卻是並不沮喪,繼續問道:“那你有其他的辦法?”
“算是吧,有沒有效晚輩不敢肯定,但應該值得一試。”馮雲認真說道,張朝鳳因他而傷,所以只要有機會能讓張朝鳳恢復,任何辛苦都是值得的。
話音落下,李西林頓時露出了懷疑的神色,他知道馮雲並未繼承鬼老人的醫道,對於丹術、醫術都只能算是外行,但不管怎麼說,馮雲也都是鬼老人的弟子,或許耳濡目染之下,真知道些他們不曾聽聞過的法子,所以他並未將懷疑說出口來。
花丹陽也有著同樣的心思,於是直接說道:“你先說說看?這孩子本就是我御音谷弟子,若是能行我等自當盡力一試。”
聞言,馮雲微微頷首,隨即講道:“我準備為張師妹洗筋伐髓。”
“洗筋伐髓?”在場幾人沒想到會突然聽到這四個字。
花丹陽等人都是高境修士哪會不知道洗筋伐髓是什麼意思,但這和醫治張朝鳳有什麼關聯?
見三人疑惑的表情,馮雲也不多說,直接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隨即一抹漆黑氣霧頓時從他手中升騰而出,正是玄陰真元。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花丹陽頓時一驚,甚至忍不住伸出腦袋靠近端詳起來:“……好生精純的陰氣!”
以肉眼和神識同時打量了片會兒後,他才抬起頭來看向馮雲,眼神也變了許多。
“這是你的……罷了,這些也不是我等該問的。”花丹陽卻是對馮雲的玄陰真元很感興趣,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更何況這關乎於人家的功法,打聽這些可是犯了修行界的大忌。
李西林也立刻收回了目光,馮雲的真元雖然玄妙,但和丹術、醫術無關,對他來說也就看的稀奇,不過聯想到馮雲先前所說的“洗筋伐髓”倒是讓他提起了興趣。
“所以你是想以你的真元替這孩子洗筋伐髓,以此氣蓄養這孩子的元陰之氣?”李西林笑著說道,語氣中還有些激動,這可是前所未有的嘗試,讓他不由自主地期待起來。而花丹陽則是默默思考起了這事能不能成。
馮雲點了點頭,他之所以有此想法,一是因為他的玄陰真元本就接近本源之氣,與人體生來的陰陽二氣極為接近,相容相合並非臆想。二則是因為他當年根基之差比起如今受傷的張朝鳳豈不猶有過之,不還是被兩儀玄神寶經扭轉了過來嗎,既然如此,沒道理不能用在張朝鳳身上。
思慮半晌,花丹陽才抬起頭來看向馮雲:“倒是可以一試,但這對你恐怕非常辛苦。”
馮雲所說的洗筋伐髓和用丹藥洗筋伐髓並不一樣,後者是讓被洗筋伐髓者自行吸收衝脈,即便失敗多餘的藥力也會化作其他方式排出體外。
而前者則是以馮云為主導,效果肯定要比前者高上許多,但風險也一樣,輕則損傷張朝鳳的筋脈,重則會讓張朝鳳留下難以挽回的內傷,要知張朝鳳已是歸一境修士,金丹已成,出了岔子可不是散功重修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