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花丹陽的話,作為晚輩的莫律與柯舒都識相地退了回去,南宮佼兒猶豫了片瞬也只得跟著離開。術業有專攻,他們幾人就算跟著進去也幫不了忙,說不定反而會口雜吵到鬼老人的休養。
見小輩們都退下後,李西林才點著腦袋低聲講道:“沒錯,裡面地方太小,你們還是下去等……”說著便要邁步進去,誰料花丹陽抬起的手並未因他而放下。
“裡面地方太小,你也下去等著吧。”
此話一出,李西林頓時氣地吹起了鬍子:“我可是丹堂的二長老!”
“我是大長老。”花丹陽不鹹不淡地回道,面對李西林的怒火,他連眼神都沒動搖半分。上百年的交情,兩人太瞭解對方了,別說吹鬍子瞪眼了,就是李西林跳腳也沒得說。
李西林當即被噎地說不出話來,他本意是說作為丹堂二長老的他怎麼能和那些小輩一樣,但花丹陽卻不管這些,只要沒他大那就都得聽他的,李西林這位二長老自然也不例外。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看到花丹陽那臉色李西林就知道今日是進不去了。
“今日之辱李某記下了,等……”
沒等李西林的狠話說完,花丹陽就揮手關閉了靜室的大門,直接掐斷了李西林的聲音,氣得這位丹堂二長老指著大門瞪了半晌,最後還是柯舒上前熟練地將自己的師尊安撫下來。沒奈何李西林只得怒哼一聲帶著徒兒拂袖離開。
對於李西林的狠話花丹陽是不在意的,畢竟無論什麼話如果講了百年那都會變得像放屁一樣。他之所以不讓李西林進去,倒不是怕李西林看到什麼從而醫術大漲超過自己,而是因為李西林的性子,進取有餘、沉穩不足,讓他知曉了太多秘密萬一哪天嘴上沒個遮攔,麻煩的可不僅是李西林自己,還有馮雲師徒。
室內。
馮雲已經在鬼老人床前坐了下來,他摸了摸鬼老人滿是裂痕的木手,看到同樣的裂紋幾乎從頭蔓延到腳,他就知道這一戰到底有多麼兇險,於是情不自禁地長嘆一聲,如果他能早幾日尋到破境的契機,就算不能改變鬼老人受傷的結果,至少這傷勢也能減少許多,可惜世間從來就沒有如果。
這時,應付完了李西林後,花丹陽關上大門走到病床跟前。
“花丹陽無顏啊。早前為此戰作下的準備竟是全都沒能派上用場,只能靠藥散之能堪堪減緩鬼老神魂消散的速度,最後還是杜師侄施展九魂針才徹底將消散抑制下來。”花丹陽語氣中也頗為感嘆,他自認醫術隨不及鬼老人但也堪稱了得,但如今正需要他時他卻只能束手無策。
聽到這話,杜懷依才忽然想起了什麼連忙在馮雲耳邊悄聲說到。聽罷,馮雲立刻站起來拉著杜懷依向花丹陽躬身拜道:“花長老此言差矣,雖然馮雲當時不在,但若是沒有長老當機立斷為家師服用聖靈散,光憑九魂針那也必然於事無補。此乃大恩大德,我師兄妹日後定會相報!”
先前他只聽南宮佼兒說了個大概,並不知曉當中提到的藥散乃是聖靈散,當然這也不能怪南宮佼兒,畢竟她也不認識當時那青色粉末便是傳說中的聖靈散。此藥馮雲沒見過但其價值他卻是知道的,據說當年木靈宗曾以玄階上品的丹方相換,御音谷都沒有同意,可見其珍貴程度。
更何況當時花丹陽可是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直接將一整瓶聖靈散用在了鬼老人身上,但凡花丹陽當時猶豫片刻或者減少了聖靈散的用量,鬼老人的傷勢能不能穩住都很是難說。
見狀,花丹陽愣了片刻才趕忙將馮雲二人扶起:“你誤會了,花某非是……”
然而馮雲卻是拉住花丹陽的手打斷道:“馮雲知曉,花長老與御音谷非是挾恩圖報之人。但這救師之恩,我們師兄妹若是知恩不報,豈不成了不孝不義之人,所以還請花長老勿要推辭。”一旁的杜懷依也連忙跟著點頭。
聽得此話,花丹陽眼中不由得露出讚賞的神色,有徒如此,師復何求?可惜馮雲並不是他的徒弟,他也教不了馮雲這樣的徒弟,游魚豈可作蛟龍之師?
“不是推辭不推辭,先不說你們師徒一直以來對御音谷的恩情,光是鬼老此番挺身而出就已是施恩於九洲,區區聖靈散只是應有之意,‘勿要推辭’的非是在下,而是你們師徒。”花丹陽一邊誠懇地說道,一邊將馮雲與杜懷依扶起。
聞言,馮雲張了張嘴,最後卻還是點了點頭。以鬼老人和兩位谷主,他和莫律等人的交情,他們師徒和御音谷說是一家人其實都沒問題,恩不恩的說太多隻會顯得矯情,再說有些東西不一定非要說出來的。
見馮雲點頭,花丹陽也笑了起來,隨即終於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對鬼老的傷勢你可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