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黎飛退,南宮佼兒卻是動作更快,泛著寒光的百字劍瞬間化作一道匹練掠向丁黎脖頸,這一劍再無花哨,普普通通卻不給丁黎任何閃避的可能!
生死一瞬,丁黎哪願束手等死,數百年的劍法磨練讓他立刻就作出了反應。只見丁黎手腕轉動,手中寶劍如羚羊掛角般刺入了他與百字劍之間,竟是險之又險地擋住了這要命的一劍!
然而危險並未就此結束,他雖以寶劍擋住了百字劍的劍鋒,但南宮佼兒那身可怕的氣力他卻是無法抗衡!片瞬之間,百字劍上傳來的可怕勁力竟是直接壓著丁黎的寶劍朝他砸去,丁黎哪敢硬接,頓時就如破布口袋一般翻滾著朝下墜去!
空中血花噴灑,方才一劍丁黎雖然避過了劍鋒,但也被狠狠砸在了胸口,說不得已經受了重傷。但南宮佼兒卻是眉頭一皺,旁人不知曉,但她卻清楚地從百字劍的手感上感受到勁力被卸去了,即是說丁黎看著又是吐血、又是被打飛,但實則傷勢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嚴重。
只可惜正當她準備追擊之時,卻聽遠處的馮雲突然歷喝道。
“小心!”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股浩瀚氣息如猛龍過江般自六甲馭神大陣中湧出,可怕的寒意當即就讓南宮佼兒背後生出冷汗,哪裡還顧得上丁黎的生死,連忙回首防禦!
還沒回過頭來,南宮佼兒就從神識之中看到了一口劍,這劍直刺而來和她方才的一劍一樣毫無花哨,沒有複雜的劍路,更無沒有法術之威相攜,要不是此劍快若驚鴻且包裹著濃重的死氣,甚至可以說是極為普通的一劍。然而又過片刻,南宮佼兒卻是立刻意識到:“躲不了!”
這直來直往的一劍竟彷彿封死了她所有能夠躲閃騰挪的位置,無論她如何應對,這一劍都能隨之變化最後斬落在她的身上!僅僅是這樸素到極致的一式劍招,便已經超過了飛羅劍山主事長老丁黎的劍法造詣!出劍之人的身份也自是昭然若揭。
剎那間,南宮佼兒只來得及運轉天狐仙法,那一劍就已劃破長空刺至眼前!
“鐺——”
只聞一聲清脆的金鐵之音,南宮佼兒的身影就被瞬間拋飛出去!
南宮佼兒嘴角溢血,這一劍之威當真可怕,她甚至不明白剛剛那一瞬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明明是以百字劍擋在身前,但不知為何百字劍竟是如被風吹動的薄紙般自行為那一劍讓開了位置,最後讓那一劍點在了金紋玄龍甲上。
沒錯,不是刺,而是點!這人御劍之能已是妙至毫顛,淺一分則未至,深一毫則劍甲相抵,只有恰到好處的一點,才能讓一沾既離!所以此人一開始就沒想憑此劍奪命,至於其目的嘛,或許是為了警告?
“沒事吧?”
馮雲瞬間出現在南宮佼兒面前,用身體擋在南宮佼兒和那出劍之人中間。
看到眼前的背影,南宮佼兒目中柔光一閃,隨即立刻又化作堅毅,她擦去嘴角鮮血立刻回道:“沒事,寶甲卸去了大半力道。”
聽到南宮佼兒聲音有力,不似受了內傷的模樣,馮雲頓時鬆了口氣,隨即面色冰寒地看向前方之人:“對付晚輩還用偷襲,前輩不嫌無恥嗎?”
聞言,蔡同甫陰鷙的面容上浮起一絲輕笑:“哼!本座要真的想殺這小丫頭,她此刻已經身首異處了。不過……我說南宮家族怎麼捨得讓自家的千金上廝殺場,原來是有這麼一身寶甲啊,竟能硬受本座一劍而不傷,不錯、不錯!”他絲毫沒有掩飾眼中的那抹貪婪,只要制住南宮佼兒,這身寶甲自然也是他的戰利品。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那方才一劍的威力,即便南宮佼兒天賦異柄,身懷妖族血脈,那也逃不過重傷的下場!剛才那一點之劍固然有手下留情的意思,但同樣也是想避過寶甲的威能,這樣的甲冑最克鋒銳,慌忙之中不及卸力,所以以震代刺反而更能傷人。
然而金紋玄龍甲的威能竟還超出了蔡同甫的預料,南宮佼兒不僅沒受什麼傷,甚至連他劍上的死氣都未沾染一分,要知道造化死境修士除了本來的一身修為外,最可怕的便是那一身磅礴的死氣,這死氣對造化大修本身都是一種折磨,更別說是造化境以下的修士了。
但蔡同甫不知道的是,南宮佼兒身上這件金紋玄龍甲乃是由一條死滅之龍的鱗片打造,本就帶有死滅之意,只要不超過一定程度,他的死氣根本碰不到南宮佼兒半分就會被寶甲所吞沒,轉而化為滋養寶甲的能量。
“……多謝二長老救命之恩。”
丁黎勉強飛至蔡同甫身邊,此刻的他胸前衣襟已經被鮮血打溼,手捂著胸口,說話間都還有血沫從嘴角噴出,顯然傷勢不輕的樣子。
蔡同甫未答,只是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堂堂飛羅劍山主事長老竟被一個小丫頭傷成這樣,而且幾乎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簡直丟人至極!但飛羅劍山在艮域已是損傷慘重,丁黎此戰雖然表現不堪,但好歹也是出竅巔峰境修士,如今的局面還缺不了他。
於是過了片刻蔡同甫才沉聲朝丁黎吩咐道:“下去療傷吧,之後再戴罪立功。”
聽得此話,埋著腦袋的丁黎終是如蒙大赦,趕忙點頭回道:“屬下遵命!”隨即搖搖晃晃地朝陣內飛去。
雖然就這樣放走丁黎讓南宮佼兒多少有些不甘,但蔡同甫一夫當關,就是十個丁黎也比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