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柔克剛嗎……”
看著眼前場景,馮雲饒有興趣地喃喃道,和其他緊張的人不同,他早就從鬼老人和杜懷依那裡聽說了木靈宗的準備,所以心態也自然輕鬆不少。他們在艮域“俘獲”的所有傀儡並不是被直接銷燬,而是在萬無一失的禁制下被送回了坤域供鬼老人與木靈宗等人一齊研究。
一天沒有找到這些傀儡的應對之法,坤震二域終究寢食難安。於是終於在前兩年,鬼老人他們有了重大的突破,藉助木靈宗的萬寶木生法,傀儡的應對之策也最終成形,而今日則是第一次展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正如馮雲預料的那樣,沒多久,藤蔓之中的動靜便逐漸安靜下來,幾息時間後則再無半點聲響傳出。
見狀,不僅戰舟上的無數修士目露笑容,穀子默等人更是心潮澎湃。
一時間,杜冰妍再也按捺不住眼淚喜極而泣,頓時讓整個九龍法術變得不穩起來。但沒有人責怪她,因為他們也同樣如此。
穀子默臉上也終於有了笑容,隨即溫言說道:“收功吧,小心別反噬了自己。”
隨著九人收起法門,藥鼎的光芒也快速黯淡下來,同時自藥鼎湧出的藤蔓也從根部開始逐漸消散,原來這些藤蔓並非真實的草木,而是功法真元所化,其惟妙惟肖的草木氣息讓許多人先前都未看出真相。
見狀,南宮菀忍不住看向了自家小姐,這如真似幻的效果倒是和南宮佼兒的幻法有得一比。然而南宮佼兒卻是搖了搖頭說道:“不一樣,我那是以假亂真,木靈宗那是以靈化形,看似一樣,實則不是同一個路子。”
南宮菀也是出竅境修士,被南宮佼兒一點,她也立刻明白了其中不同。
“原來如此,咱們家裡自有煉丹一脈,過去倒是沒怎麼了解過這木靈宗,如今看來不可小覷天下英雄啊。”
“木靈宗能以煉丹之能躋身域主之位自然不可小覷,南宮家族傳承雖久,但天下能人輩出,這麼長時間過去,我們的優勢其實已經沒那麼大了。”南宮佼兒認真地說道,身位家主之女,她對南宮家族的處境豈會沒有認識,而南宮菀雖是長老,但主要還是因為其境界,在某些大局觀上還是無法和南宮佼兒相比。
說到這裡,南宮佼兒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嘆息。
“其實族裡那些老傢伙之所以吵著讓我好生修煉也是因為此點,他們總覺得我一旦成仙就能向九洲宣佈我南宮家族不曾衰敗,但問題是之後呢?難道剩下的人就靠著餘威過日子,等著將來再生出一個南宮佼兒?”
她最生氣的不是南宮家族中一些人將她當成光復家族的工具,而是那股腐朽的氣息。南宮家族確實因兩位先祖而盛,但要將家族的希望壓在那一兩個人身上簡直就是愚不可及,這完全是走下坡路的徵兆!
一旦這種想法在南宮家族中傳開,南宮佼兒甚至能預見,要是沒下一個“南宮佼兒”出現,南宮家族或許難以存在到下一個萬年!而現在,大爭之世的風波已經將白仙島席捲了!
聽完南宮佼兒的話,沒等南宮菀回句什麼,戰舟上就已經發出陣陣驚呼。
隨著藤蔓的消失,被吞沒的十具傀儡也紛紛露出了身形,然而這些傀儡不僅失去了火力,甚至連樣貌都完全發生了變化。銀傀自不必多說,毒傀一身肌膚則呈紫黑色,粗糙如鼉。然而此刻從藤蔓中跌出的十具傀儡竟然全都變成了蒼白之色,彷彿恢復了屍體本該有的模樣!
見此狀況,馮雲忍不住猜測道:“難不成是化去了傀儡之中的蠱毒?師父他們還真是厲害啊。”
毒傀和銀傀其實都是蠱蟲作怪,而樂毒宗的鎮宗之毒千絲縱蠱也是這種蠱蟲的一種變化,如今鬼老人與木靈宗的人一同找到了化蠱之法,可以說是直接砍掉了樂毒宗的一條強枝!就是不知對其他蠱蟲是否也有用。
眾目睽睽之下,穀子默並未返回紫輝劍派的戰舟,而是看著坎域戰線的方向,隨即朗聲喊道。
“我等不死,木靈不滅!樂毒宗,血債血償的時候不遠了!”
穀子默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心中沉重,那潑天的恨意彷彿粉身碎骨都無法忘卻,其中濃重血氣更是不知包含了木靈宗多少弟子的屍骨!
然而沒等眾人回過神來,坎域戰線之中竟是忽然飄出一個蒼老的聲音回道:“原來是木靈宗的喪家之犬在叫囂,我樂毒宗能滅你們一次,那自然就能滅你們第二次,這次李淮山連陰靈都沒了,看你們還拿什麼來逃!”
聽到李淮山的名字,穀子默頓時雙目血紅,當日正是宗主李淮山不惜自爆為他們爭出了一條血路,那一幕他至今難忘,每每閉眼就會聽到李淮山那最後的囑託:“帶弟子走!木靈不可亡於我等之手!”
“沙燁妖婦!此仇不死不休!”穀子默忍不住怒吼道,淒厲的聲音瞬間傳遍整個平原,甚至連遠處的戰鬥動靜都被蓋過。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