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胡海的刻意挑釁,湯柏明知是陷阱卻也難以自禁,怒喝一聲便朝放肆大笑的胡海衝去!就這樣看著邪修猖狂,看著同門被毒蟲啃食殆盡,那他還修什麼道?苦修多年又有什麼意義?至少也要搶回董長老的頭顱安葬!
笛聲悠揚,曲音傲嘯,無形的震盪排山倒海,瞬間就將周圍黑霧與毒蟲蕩散開來!隨即聲浪化作怒濤直撲胡海,讓其根本無暇他顧!接著就看湯柏腳步調轉,意指董莫輕葬身之處!然而湯柏的一切想法都早已被胡海洞悉。
御使著鬼麵皮幡與黑霧將充滿殺意的聲浪抵擋之後,胡海竟是再度大笑:“虛晃一槍就想從本長老手下透過,該說你天真呢,還是說你愚蠢呢。”
頃刻之間,只見漫天黑霧猶如被大手攪動一般席捲著四面鬼麵皮幡迅速擋在了湯柏面前!見狀,湯柏神色一皺笛聲頓變,淒厲而激昂的曲調瞬間朝霧卷碾去!
碰撞之下霧卷哪是笛聲的對手,僅僅片刻就為之崩潰,然而霧卷雖崩卻並未消散,反而於極快的速度又合攏過來,彷彿要將衝上前來的湯柏吞噬!若只是黑霧,那自然是留不住湯柏的腳步,但那捲動的黑霧之中竟是包含中無數鬼面,遠不止那被捲入的四張皮幡。
顯然,這霧卷與皮幡另有邪異,貿然被捲入其中後果不堪設想,湯柏雖怒雖恨,卻並未完全喪失理智,否則他的目標就不該只是董莫輕的屍身,而是去跟胡海拼命了。
湯柏抽身飛退的同時,霧卷也應勢恢復了原貌,隨即就看烏黑的霧卷之上漸漸有紫紅鬼面浮現出來,初時不過十數張,兩三個呼吸後竟已成百上千!這些鬼面隨著霧卷攪動而忽隱忽現,時而拉伸、時而扭曲,一會兒如猙獰怒目,一會兒又如嗤笑嘲諷,全然映在湯柏眼中!
升騰的怒火在湯柏心中燃燒,連其笛聲都受到了影響,不過笛聲的變化並非是變得更加激烈,而是多出了一絲滯礙!
湯柏瞬間察覺到了異狀,心中大呼糟糕,他僅注視了那霧卷片刻時間,靈覺居然就為之一滯,這鬼面霧卷之威能竟還超先前六張鬼面齊出!
只可惜一時的晃神卻讓湯柏的處境雪上加霜,就看陰蠱教的另兩名長老已是悄然站好了位置,與胡海一同將湯柏圍在中間,不僅擋住了他回去的道路,也斷去了他其他的生路!
見此形勢,湯柏不禁生出一陣悲憤,他看向胡海,雙眸中滿是殺意與不甘:“這邪修不知還有多少保留,難不成真的已經到了絕路……”想著,他忍不住看向了被黑霧阻擋的遠方。
湯柏的神色自然沒有逃過胡海的雙眼,見其望向他方,他忍不住開口嘲道:“怎麼,想著你家太上長老能來救你們嗎?”
聞言,湯柏並不言語,與董莫輕一樣,他的不甘、他的悲憤並不是因為今日會死在這裡,而是沒能完成守護大軍的責任!董莫輕更是在萬蟲噬身下慘死時,也沒有感到後悔,而是遺憾自己無法完成自己的長老之責,拖累了湯柏。
眼見湯柏沉默,胡海雙眼微眯隨即伸出了大手,只見大團毒蟲應令飛來,隨即一個球狀事物落到了胡海手中,正是董莫輕那殘存的頭顱。頭顱上大半皮肉已經被啃食,恐怕唯有熟識之人才能透過殘餘的面型與髮色辨認出頭顱的主人。
照理說,這麼多的毒蟲,就是骨頭也都吃完了,怎可能會剩下這麼一顆頭顱?顯然,這一切都是胡海故意而為之。
圍屍打援之策用在這些正道修士身上,簡直百試百靈。臉上的笑容、眼中的陰險,胡海全都沒有掩飾,此時此刻湯柏已成甕中之鱉,這顆人頭作餌的價值已經不大,不過用來玩弄對方還是有些意思的。
“想要這個是吧?”胡海陰惻惻地笑道,隨即手中一抹烏黑真元滲出將董莫輕的頭顱包裹在內。
見狀,湯柏雙眼微眯,面色黑沉:“你想幹什麼!”
“我這一道真元只能維持一盞茶的時間,能不能奪回同門的人頭,就看你的本事了。”
話音未落,湯柏已是猜到了胡海所想,大罵一聲“無恥”後立刻飛身朝胡海殺去!然而胡海卻是動作更快,大手一拋,包裹著董莫輕頭顱的真元黑球頓時被扔到了空中,隨即就看鬼面霧卷猶如毒蛟一般驀然撲下,將黑球吞入腹中!
若想奪回董莫輕的頭顱,湯柏就必須與鬼面霧卷“搏鬥”,其後果不言而喻。但若湯柏不願就範,那這根刺也會插在他的心上,遲早會成為其心門的縫隙,而籠罩在儒林山方圓的邪音則會將這道縫隙撕開、撕裂,直到他的心房不再跳動為止!
眼睜睜看著董莫輕的頭顱被鬼面霧卷所吞,湯柏的心頓時沉寂下去,無能為力的他只得咬牙恨道:“你……”
“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