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真成嗎這孩子?”
已經快到甲子歲的劉大胖,因為馮雲留下的丹藥保養倒是沒露出多少老態,只有雙鬢已然斑白,不過相比起同齡人他的身子骨已經很硬朗了。用他的話說,要不是身子痴肥了些,三五個小夥子都近不了他的身。
馮雲和劉大胖一樣躺在躺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聞言才撐開眼皮望了眼不遠處在太陽下扎著馬步的六歲小童。劉大胖出身行伍,即便如今發了家也沒想過丟掉一身本事,所以他的兒子孫子也都從小就開始打熬身體。
“劉員外,您老都問了我八百遍了,小銀票從小有丹藥供養,根骨比一般的宗門弟子還好些,所以您老就放心這個心吧!現在家裡打好根基,等去了宗門才會輕鬆許多。”
離開白仙島後,馮雲先在御音谷待了兩月,賞了花也捱了罰,罪名就是不尊師重道,一封絕筆信差點讓修養中的鬼老人魂體又裂了開來,如此不孝的弟子怎能不罰。可惜師門一共就三人,鬼老人不好動彈,杜懷依又捨不得打自家師兄,從御音谷借來的戒尺輕飄飄地落在馮雲背上,沒打疼他反而把他打笑了。
兩月之後,馮雲便帶著小黑離開了震域,然後便來到了龍燕國,如今住進劉大胖的院子已經一月有餘了。
“臭小子。”劉大胖笑罵一聲,隨即也跟著躺了下來同時朝外大聲喊道,“聽到沒有?聽到了就趕緊給爺把葡萄釀送過來,曬太陽沒點葡萄釀成什麼樣子。”
馮雲並不吃驚外面有人偷聽,他雖然沒了修為,但耳力可比一般人好了太多,於是淡笑著向劉大胖說道:“都是一家人,有事直接來問我就行了,沒必要整得那麼麻煩。”
劉大胖撐了個懶腰後才悠悠說道:“還不怪你嬸嬸,在京都住了那麼些年也跟著那些達官貴人染了一身臭毛病,好的不學,盡學了些彎彎繞繞,把兒媳都教壞了!”
話音剛落,院外就傳來了李蘭芝的咆哮:“放你的臭屁!好你個劉胖子,要不是老孃裡裡外外地操心,你能天天在家裡享清福?”
母老虎一來,劉大胖哪裡還穩得住,剛躺下的身子一下就坐了起來,不過在馮雲面前,他總得顧些老臉,於是屁股牢牢貼在椅上作出一副大馬金刀的模樣迎道:“婦道人家懂個逑!你見過哪家的爵爺天天出去拋頭露面的!”
為了示好或者說拉關係,當初馮雲離開之後,龍燕國國君趙尚文便為剛至京都的劉大胖封了個子爵,除了沒有實權外,儀仗、俸祿等都樣樣不差,封地就在劉大胖的老家,地盤不大卻也讓劉大胖這個土財主興奮了好一陣。
話語間,劉大胖的老妻李蘭芝就已經帶著兒媳走進了院子。
“嬸嬸。”長輩當面,馮雲也躺不得了,跟著劉大胖起了身,不過沒等他站起,李蘭芝就朝他擺手說道。
“欸,別起了,坐著就是。”說罷,轉頭就變了面孔,向劉大胖吼道:“呸!還爵爺呢,要不是人家馮雲,你現在只能嚼草!”
“嘿!你這個瘋女人……”
不等劉大胖說完,李蘭芝就已經拉著兒媳朝馮雲解釋道:“聽說仙緣得趁歲數小,小銀票如今都快七歲了,怕誤了時候才一直放不下心,偏生這當孃的臉皮又薄不好意思來問你,才整了這麼一出,你別見怪。”
“見過父親,見過雲哥。”似是犯了錯,所以女子表現地有些羞怯。
馮雲笑著點了點頭:“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麼客氣,雖然我沒怎麼在家裡住過,但小銀子和我親弟弟也沒什麼區別,所以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就是。”
劉大胖也適時插口道:“所以說你們這些婦道人家啥也不懂。你們也不想想,去了外面,還能像家裡這樣開小灶嗎?要仙丹有仙丹,要人指點就有人指點,你難道還想帶著這些去仙宗?那小銀票在裡面還能做人嗎?”
劉大胖雖然不知曉仙宗是個什麼模樣,但他半輩子摸爬滾打,待人處世確實熟得不能再熟的。
聽得公公的解釋,趙秀敏也明悟了過來,於是連忙朝馮雲禮道:“謝謝雲哥。”言罷才忍不住朝稍遠處的兒子看去。
小銀票見孃親看來,頓時放棄了馬步小跑著撲到趙秀敏懷裡:“娘!奶奶!我餓了,我想吃鵝腿。”
李蘭芝笑著在小銀票臉上輕捏一把:“好,奶奶這就叫人給你做鵝腿。”
“幹嘛!今天的課業都沒完成就想吃鵝腿?三天打漁兩天曬網,你以後還能成什麼事!去,先把今天的課業做完!”劉大胖黑著臉喝道,一下子就讓小銀票的笑臉垮了下去。
家主發話了,趙秀敏囁嚅了片刻還是沒有開口,只得把孩子放到了地上。
李蘭芝雖然寵孫子,但見劉大胖認了真也沒敢多言,於是朝著小銀票說道:“聽爺爺的話,去把今天的課業做完,等你爹爹下差後你們爺倆一起吃鵝腿好不好?”
“……嗯!”小銀票有些失落,但還是用力點了點頭,誰料。
“今天就算了吧,雲叔一會兒帶你去趙伯伯家玩好不好?”
馮雲忽然拉住小銀票笑著說道。
聞言,小銀票頓時一喜,但緊跟著又小臉一滯看向了自己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