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角剛準備朝妖后飛奔而去,一股可怕的寒意便從背脊升起,頓時讓他抬起的前足去勢一變,飛奔化作騰躍離開逃離了原本的位置,龐大的身軀緊繃著低伏而下。
沒有劍光襲來,或者說劍光還未襲來,方才玉角感覺到的只是烏天任的目光,但僅僅只是目光就已經給了他如此壓力,若是其劍意殺來又該有多麼的恐怖。玉角緊緊盯著烏天任,不敢有絲毫分神,雖然心憂妖后生死,但此刻直覺告訴他,一旦分神片刻,他將必死無疑!
然而彷彿是看穿了玉角的想法,烏天任驀然發出一聲嗤笑。隨即就看盤龍劍上光芒乍現,萬千光華將其整個劍身覆蓋,是明光劍訣!
烏天任信手一揮,大片光芒頓時猶如潑墨一般從劍身上揮灑而出,但僅過須臾,潑出的“墨水”就化作了鋪天蓋地的光華急流!
就這樣天空中驀然多了條光河!如有實質的光芒飛速朝玉角湧來,遮天蔽日,幾乎讓玉角無處可逃。
“吼——”
玉角一邊迅速朝後退去,同時發出一聲巨吼,喚出無數壘石抵擋在前,然而這根本擋不住烏天任的明光劍氣,片瞬之間,漫天壘石便應勢而碎,緊接著便被捲成了齏粉消失不見!玉角雖是靈敏非常,但又哪裡能及得過劍光,一息不到就被漫天明光徹底吞沒!
然而在千鈞一髮之際,玉角的身形頓時縮小,隨即一道飛墨險之又險地將其包裹在了其中。
須臾之後,一道帶血的身影從劍光之中脫出,正是縮小至普通虎豹大小的玉角,此刻他渾身是血,猶如走了趟刀山一般,但實際也相差不遠,要不是南宮鴻飛在最後關頭替他擋下了一部分劍氣威力,否則出來的他恐怕已經看不出形狀了。
“如何?”
南宮鴻飛手持巨筆將玉角護在身後,一邊問著一邊緊盯著烏天任。
“……暫時死不了。”說著,玉角又咳出了不少鮮血,劍氣如體讓他格外難受,好似內腑中被放了無數根長針。但也就是他這樣的大妖,換個修士或者小妖,早就頂不住這樣的傷勢了。
聞言,南宮鴻飛稍霽,但臉色卻是黑沉的厲害。僅僅兩劍,就讓妖聖天兩位大妖重傷瀕死!就是在夢裡他也沒想過這麼荒誕的事情,就算烏天任已修至巔頂,但實力的差距也不該又如此之大才對!
“等等!巔頂……難道!”
片刻間,南宮鴻飛彷彿一道驚雷劈在了頭上,隨即瞪大了雙眼看向烏天任:“天劫將至?”
這四字一出,南宮鴻飛身後的玉角也情不自禁地抬起頭來:“你說他要渡劫了?”
“真的嗎……”此刻,一道虛弱的聲音也緩緩傳來,正是未死的妖后。
先前面對烏天任那恐怖一劍射來,她自知難逃,於是揮翅抵擋強行讓劍氣偏離了半分錯開了要害,但這一劍還是洞穿了她的肺腑,讓她此刻說話都帶著大量鮮血吐出。老實說她已經很難有一戰之力了,但她不想逃也不能逃,原本局勢就夠艱難了,她若一走,玉角和南宮鴻飛恐怕再無抵擋之力。
南宮鴻飛不答反而抬頭朝著天上看去。
果不其然,原本被戰鬥餘波滌淨的高天之上,已有大片烏雲生出。這些烏雲以烏天任為中心層層疊疊,於狂風攪動下,隱約化作了圓狀,而在烏天任的正上方則是一個不小的空洞,空洞中一片漆黑,時而有青光閃爍,彷彿在孕育著什麼,莫名讓人心生害怕。
“看來是沒錯了,他的天劫到了。”南宮鴻飛低聲說道。
而烏天任自己也心有所感,不是他不想出手將面前敵人斬殺,而是他每一次出手都會讓天劫成型的速度加快一分,並且若是現在就將氣勢一洩,那這天劫他恐怕是九死一生,所以每一擊後他都必須重新蓄勢,讓自己時刻保持圓滿之態。
看了頭頂片刻,烏天任才低頭看向南宮鴻飛他們:“若不是這天劫如屠刀高懸,爾等以為老夫會讓你們苟活至今?”
聞言,南宮鴻飛面色一沉。確實,以烏天任這恐怖的實力,若是沒有束縛的隨意施展,妖聖天恐怕還真不是對手,難怪明知妖聖天能驅使中洲兇獸做擋,天劍門也依舊信心十足地要攻入兌域。妖聖天能用兇獸消耗離域宗派的力量,但又有幾個大妖經得起烏天任的消耗?
“到天劫落下為止,老夫還能出三劍,你們誰先受死?想逃也儘可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