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攪動的劍光是李洛的最後一擊,若是仔細看甚至能從這些劍光之中看到一抹腥紅,那是李洛的心頭精血!
於是劍光的威力萬千超出了南宮鴻信和負碑的預料,僅僅須臾,蛇首與黑甲士卒還沒能靠近明光圓天就已經被漫天的劍光一一洞穿!
然而擋住了兩人的攻勢之後,這些劍光並未就此散去,反而於遊曳中凝聚在了一起,最後化作了一柄帶著赤色的明光飛劍朝黑玉雕飛射而去!
片瞬之間,明光飛劍快若電閃,黑玉雕雖早有防備,掀起了漫天罡風,還化出了一面烏黑玉壁擋在身前,卻依舊沒能擋下這柄明光飛劍。
下一刻,黑玉崩碎的聲音與黑玉雕悽慘的叫聲幾乎同時升起。就看黑玉雕那龐大的身軀被轟然洞穿,帶出大片的血浪潑灑而下,一部分被空中殘留的劍氣絞滅,一部分則落到了地上被漆黑深淵吞沒。
南宮鴻信和負碑也是大吃一驚,他們也沒想到一息不到的時間,局勢竟是急轉直下,沒能殺死李洛不說,黑玉雕還被李洛臨死一擊打地生死不知。一時間,兩人的心不禁沉到了極點。
在黑玉雕即將被漆黑深淵拉至地面之時,南宮鴻信先一步撒出了大批黑甲士卒墊在了黑玉雕的身下。
就看數十名黑甲士卒踩著盾牌將黑玉雕龐大的身軀扛起,不過僅僅堅持了片刻時間,黑甲士卒的盾牌甚至身軀就被漆黑深淵所吞沒,快速地湮滅於無形。
但有了這片刻時間,已經足夠負碑出手了。虺尾再出,纏縛著黑玉雕將其緩緩拉起,要說體重,黑玉雕也僅比夔牛輕上那麼些許,僅靠負碑一人差點沒能拉動,還是南宮鴻信又幫了把手才抗住了漆黑深淵的恐怖吸力將黑玉雕慢慢拉了起來。
兩人的臉色都是一片鐵青,不僅僅是因為先前救下黑玉雕已經用盡了他們所剩不多的體力和真元,還因為此刻近乎絕望的形勢。
以李洛和鐵劍子性命化成的黑白劍域如今已經縮小到僅供兩人一妖容身的地步,若繼續縮小下去,他們就不得不同時面對漆黑深淵的撕扯和明光圓天的“淨化”!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身上還有一件護身法寶,也許能支援盞茶時間。”南宮鴻信沉聲說道。
聞言,負碑不禁開口問道:“這法寶不能護著咱們穿過這罩子?”
南宮鴻信遺憾地搖了搖頭:“若是隻有我一人或許可以一試,但要同時護住我們三個……恐怕力有未逮。”
聽罷,負碑忍不住看向被他們託著的黑玉雕:“這蠢鳥還真是屁用不頂,淨給咱們添堵了!”到了這種地步,負碑也顧不得那麼多,直接開口罵道。
“哎。”南宮鴻信無奈地搖頭嘆氣。如今就剩他們兩人,之前都沒能靠蠻力破開這劍域,此刻更是沒辦法了。為今之計,恐怕只能等援軍從外面幫忙了,但盞茶時間內,其他人能解決烏天任和常雲子過來嗎?這個問題,南宮鴻信自己都不願多想。
又過幾息,南宮鴻信不得不激發了護身法寶,巨大的墨色屏障頓時將二人一妖包裹在中間。
就看屏障上方,萬千光華落在屏障之上,沒有丁點死角和縫隙,遍及之處激起無數漣漪,要知道出竅境修士的全力一擊都不一定能動搖這屏障分毫,屏障之外是何種狀況可見一斑。
而屏障下面也好不到哪去,墨色的屏障幾乎與漆黑深淵融為一體,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屏障就像被輕彈的鼓面正不斷顫動著,是漆黑深淵撕扯著屏障,若是將屏障換成個人,立刻就能看到那人被漆黑深淵撕扯、碾碎的光景!
見此狀況,負碑忍不住說道:“不如這樣,你帶著法寶出去求援,只要你動作快點,憑我和這蠢鳥的身板兒應該也能支撐一些時間。”
聞言,南宮鴻信有些猶豫,這黑白劍域的威力就在眼前,別說是現在的他,就算他狀態完好,在這劍域之中恐怕也撐不過百個呼吸,但負碑和黑玉雕,一位搬山境大修,一位是大妖,體魄遠超常人,或許……
見南宮鴻信沉默,負碑又說道:“別想了,你現在出現,最不濟咱們三還能活一個,你若不走,咱們很可能一個都出不去。”
聽罷,南宮鴻信無奈地微微頷首:“好吧,在下出去之後立刻便去請山空老祖過來,負碑道友你保重。”實話實說,南宮山空御使仙氣一路將大軍從兌域送至離域,此刻恢復了多少他心裡也沒底,但此刻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然而就在南宮鴻信準備將護身法寶收回集中在自己身上時,卻忽然聽得劍域之外隱約傳來一道聲音。
“……南宮鴻信可在裡面?”
聞得此聲,南宮鴻信頓時一喜,“是山空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