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三道人影,但其實有兩人是否還活著都無法確定,雖然和之前聽到的情況有些出入,但那青黑面板的魁梧邪修倒是十分好認。不敢耽擱,韓明舟腳下一踩,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劍光飛射而出,同時手上掐訣,登時數道劍氣縈繞在旁,伴隨他劍指揮出,劍氣頓時朝向那魁梧男子洞射而去!
另一邊魁梧男子滿手是血,陰鷙地笑著來到薛雨面前:“呵呵呵,你們兩個廢物還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不過現在也該你了。”
此刻的薛雨雙眼已被血水所染,根本看不清景物,只隱隱聽得邪修之語。聞言,他憤怒地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他渾身骨頭斷了大半,還身中劇毒,別說站起來,再幾個呼吸恐怕性命都難保。
“……賊、你…得好死……”薛雨用盡最後的力氣發出低聲的喃喃,然而鮮血夾雜著內臟的碎塊充斥著口鼻讓他根本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魁梧男子嗤笑一聲,薛雨聲音雖低,但他卻依舊聽到了薛雨所說,於是伸手抓起薛雨的頭髮,將他從地上扯了起來。
“老子不得好死?呵呵,老子現在就讓你不得好死!”說罷,空著的右手擺作刀狀準備將薛雨的丹田貫穿,他要趁薛雨還有一口氣時將金丹取出,就如他先前對林申所做的一樣。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殺意突然朝他而來,魁梧男子頓時寒毛直豎,他能在巽域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到現在靠的就是一手“望風而逃”的本事,僅是一股氣息就讓他不寒而慄,這樣的存在絕不是自己能夠對付的!
於是他看也不看來者何人,一把將薛雨扔向殺意投來的方向,隨後朝著相反方向奪路而逃,只求對方投鼠忌器,能為自己爭來片刻逃出生天的機會。
被扔出的薛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半空之中的他渾身鮮血灑落,整個人猶如才從血水中撈出來的破布口袋,雖然意識已經十分模糊,但他隱隱察覺數道寒光從他身邊掠過,似乎是劍氣?
“……是張師兄來了嗎?”薛雨不禁在心中想到,隨即就感覺自己被一股輕柔的力量接住了。
“好重的傷勢!”
顧不得其他,韓明舟以真元托住滿身是血的薛雨,片刻就用神識掃過了其身體,不僅是內腑受創,肋骨都沒剩幾根完好的,四肢也只有一條左臂還保持著正常的模樣,而右手與雙腿盡被打斷,以不正常的角度耷拉這,潔白的碎骨更是刺破血肉展露在外,看得人背後發麻,但最要命的卻不是皮肉之傷,而是已經遍及全身的劇毒。
“堅持住!”韓明舟朝著薛雨吼道,希望其能保持住意識,這時候要是睡過去了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他在薛雨身上連點幾下幫其勉強止住了流血,隨後一邊託著薛雨輕輕落到地上,一邊取出各種丹藥,此刻的薛雨根本沒有吞服丹藥的力氣,所以只能由韓明舟以真元助他吞下,同時也將一些治療外傷的丹藥捏碎撒在其身上。
呼吸間做完他能做的一切後,韓明舟趕緊看向了另一人。
此刻林申的狀態比薛雨更加悽慘,全身骨頭斷了七成不止,渾身骨肉綻裂並且還被劇毒浸染成了青紫之色,但最觸目驚心的卻是腹間被活生生挖出的血洞,已經幾乎看不出人樣了。
氣若游絲已經不能形容林申的虛弱,快速檢查了一遍林申的傷勢,韓明舟也只得遺憾地嘆了口氣,到了這個地步林申還沒斷氣已經是奇蹟了,但雙腳都已邁過鬼門關的人又怎麼可能回得來,至少韓明舟自問是沒有這個本事的。
韓明舟取出一顆赤色丹藥喂林申服下,這丹藥由非常少見的藥材所煉,能夠短時間的彌補生機、刺激經脈,效果甚至能夠媲美一些借氣秘法。林申金丹被奪,體內真元早已十不存一,所以這丹藥頂多只能讓林申回一口氣,與迴光返照差不多。
正如預料中的那樣,林申服下丹藥之後,氣息頓時略微有力了些,眼皮也開始顫動,只可惜掙扎了許久也沒能睜開雙眼。
“有什麼想說的嗎,我一定會替你轉達。”不知林申是否還能聽到他說話,所以韓明舟用神識將話直接傳到了林申腦中。
也許是丹藥讓林申的意識恢復了幾分清明,他竟真的緩緩張開了嘴。即便韓明舟如今已是元嬰修士,但依舊難以聽清林申此刻的低語,只得將耳朵貼近盡力傾聽。
半晌之後,韓明舟終於帶著薛雨和林申的屍體回到了靈臺宗的戰舟之上。
唐士文、張石、還有滕樞師徒都正佇立在船頭,照理說張石等人應該在船內受到看管才對,特別是在靈臺宗地位不凡的滕樞,但因為某些關係才破例讓他們在此等待。此刻見韓明舟帶人回來,滕樞與李慕瑾趕緊上前準備救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