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髮,霍春明白劉元魁萬不可有失,於是挺身而出在劍影破碎的最後一刻替劉元魁擋下了這一擊。
鮮血噴灑,劉元魁趕緊在其身上輕點幾下為其封閉傷口血脈,同時急聲問道:“霍長老傷勢如何?”倒不是二人情深義重,只是他們如今可謂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無論少了誰,另一人今日恐怕都難以走脫。
霍春趕緊取出丹藥服下,隨即搖了搖頭答道:“掌門放心,我還有一戰之力。”這傷要是換到其他修士身上定是重傷無疑,但霍春乃是造化死境的大能。生死造化何其玄妙,這樣的傷勢雖然會給霍春帶來許多麻煩,但說危及性命還是差了些。
當然,霍春能將傷勢控制在這種程度也是多虧了劉元魁先前削弱了那劍氣威力,再加上他並非劍氣主要針對的物件。
須臾之間,魯安見霍春替劉元魁擋下了這要命的一擊忍不住在心中遺憾,這是古向天交給他救急時用的劍符,他本想趁劉元魁二人被袁志義的攻勢分神之際一舉將劉元魁重傷,好破除那毒傀陣法,沒成想還是被那二人所化解。好在他這一擊也不是完全沒有作用,至少袁志義這邊得手了。
然而魯安轉頭望去卻頓時有些傻眼。只見無形之力不斷拍擊在那毒傀身上,可怕的震動即便魯安沒有探出神識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而發出攻擊的袁志義頭上隱隱有汗水滴下,面色也浮起一絲潮紅,顯然已是盡了全力,但那是在這樣的攻勢之下,那毒傀除了隨攻擊顫動以外竟是毫髮無傷!
瞬息間,魯安也反應了過來,趁劉元魁二人還無暇他顧,他揮舞寶劍,紫色烈焰頓時沖天而起,震開周遭黑雲化作一條巍峨紫龍猛朝毒傀殺去!
而另一邊,劉元魁也不是吃素的。就見劉元魁怒哼一聲,一顆血紅寶石悄然從他袖中飛出,隨即天空中彷彿多出了一輪太陽!霎時間,烈火滔天,整片天空化作一片火海,就連的澎湃翻滾的黑雲都為之退讓!
驕陽烈火轉眼間便竄到了紫炎之前,緊接著奇異的一幕發生了,魯安的紫炎宛如臣子遇見了帝王一般竟驀然有了退縮之意。魯安頓時大怒,身為劍修豈有折鋒避芒之理!他一手掐訣,同時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於寶劍之上!
寶劍登時光芒乍現!魯安雖不知劉元魁那血紅寶石的火焰有什麼特殊,但既然火燒不過,那就以劍相拼!只見紫炎火龍之中無數寒光猛然顯現,接著瞬間綻放開來,最後化作一朵朵凜冽劍花迸射而出!
劍鳴聲與爆炸聲不斷震盪著在場所有人的雙耳,就連躲在黑鼎之中的風宜等人都能感覺外面戰鬥的激烈。
“外面黑蛟的攻勢似乎弱了一些?”風宜默默感受著外面的動靜,同時看了一眼方虛子,他十分猶豫要不要向古向天求援,如今靈臺宗無數弟子已經……一旦求援表示著之前籌謀全都功虧一簣,就連這些犧牲也僅僅只能換來劉元魁與霍春這兩個內奸。
於大局而言,巽坎聯軍只犧牲了一件轉移法寶和十具毒傀,換來的卻是斬掉坤域的兩隻臂膀。妙華門叛變,前線戰事的隱患尚且不說,靈臺宗的山門還有留守弟子可是實打實的幾近覆滅,即便靈臺宗還有大批派眾在外,但此番元氣大傷幾百年能否喘過氣來還需兩說。
休息了段時間的丁言文醒轉過來,看了眼風宜的神色似乎知道了其所想,於是開口朝風宜說道:“……還請風道友再等些微時間。”
聞言,眾人紛紛看了過來。丁言文毫無血色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滄桑的笑容,隨即在林燕的攙扶下坐起了身子:“靈臺宗今日遭難,有一半原因都在老夫身上,可恨老夫一時心軟竟讓那逆徒鑄成如此大錯……咳咳咳……”
“掌門師兄!”林燕見丁言文再次咳血,忍不住擔憂道,然而卻被丁言文抬手製止。
“……無妨。”丁言文微微搖頭繼續說道,“師妹,稍後你護送我下去,老祖在山上還給我們留了些手段。”
“靈嬰老祖?”聽得丁言文說起祖師,風宜等人不禁驚訝道。
而林燕也同樣驚得不輕:“師兄難道是說……”
“沒錯,我要開啟絕鋒陣。”
聞言,林燕囁嚅了片刻到底沒有說出阻止的話來。她也明白,寇蒙欺師滅祖,為宗門招來如此大禍,宗內無數弟子慘死,作為掌門、作為寇蒙的師尊,丁言文亦是難辭其咎,所以這恐怕就是丁言文為自己選擇的贖罪。
場面寂靜了片刻,一旁的風宜忍不住輕咳一聲後問道:“請恕在下逾越,不知丁掌門口中的這絕鋒陣……”打聽別家的宗門機密乃是大忌,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幾人的安危是小,但他們若死便會影響整個戰局,這才是大事,所以此刻他必須確定這靈嬰老祖留下的最後手段到底有何作用。
丁言文理解地點了點頭:“風長老放心,此陣威力極大,一旦激發必能毀去大半毒傀,擊殺劉元魁此獠亦是不在話下。”
聽到此話,另外幾人頓時有些急眼,有這樣厲害的手段為何早不用啊。然而沒等他們說話,林燕便搶先解釋道:“此陣只有歷代掌門可以開啟,先前掌門被寇蒙那逆徒暗算,又被劉元魁糾纏……”說到這裡,眾人也都明白了過來,不是丁言文不用,而是沒找到機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