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雲用神識仔細端詳著玉筒之內,那些肉眼難見的蠱蟲如今正在那滴豌豆大小的烏黑血滴中掙扎。不過說是掙扎,也就只是反應很激烈而已,一點也沒有就此死滅的意思。馮雲也沒想到這蠱蟲離開了宿主依舊能活蹦亂跳,若是就這樣重新進入某個修士體內,說不定會繼續繁衍再次形成毒症。
聽完馮雲所說,杜懷依也不禁大吃一驚,隨即趕緊轉頭看向了方才用來為趙哲擦去血汙的錦帕。
“不用擔心,那些血我都檢查過了,裡面的蠱蟲都已經死了。”馮雲緩緩說道。
聞言,杜懷依才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幸好師父的藥方效果夠好,否則光是派出的毒血就能將蠱蟲傳染給別人,這樂毒宗的人真是太歹毒了!”
馮雲不可置否,樂毒宗所做的喪盡天良的事簡直罄竹難書,這樣的蠱毒在樂毒宗眼裡恐怕只是小手段吧。
片刻之後,馮雲便將這些念頭拋下,專注在了手中的玉筒,他抬起空著的左手,食指指尖頓時出現一縷纖細的白光,隨即他御使著這縷純陽真元緩緩伸入了玉筒之內,向著那滴包藏著蠱蟲的毒血延伸而去。
剎那間,毒血彷彿自己有了生命一般,竟開始緩慢地遠離靠近的純陽真元,雖然極為緩慢,但卻逃不過馮雲的眼睛。神識感應之下,無數蠱蟲正狂奔著,而那滴毒血就是被它們裹挾著緩慢移動,這些蠱蟲雖然極其微小,但若是成千成萬,十萬百萬,那便是一股可怕的力量!而且最可怕的是這股力量爆發的地方正是修士的身體之中!
見狀,馮雲御使這真元形成一個圓環向毒血絞殺而去。
真元接觸毒血的一瞬,青煙隨之升騰,似有似無的灼燒聲不斷髮出,然而片刻之後,馮雲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
純陽真元進入毒血僅過了片刻,竟驀然開始了消融!而且這還沒完,待一縷純陽真元徹底消失之後,馮雲驚訝地發現毒血之中的蠱蟲依舊留有存活。要知道他現在已經是出竅大能,真元凝練程度甚至不輸出竅大成,然而面對這滴毒血,他的一縷純陽真元竟是無法徹底殺死其中蠱蟲。
這蠱蟲頑強的生命力自再度讓馮雲震驚,同時他也不得不思考另一個問題,自己的純陽真元確實能剋制陰詭邪物,但面對有生命的存在時效果是否真的能夠達到法術一般的傷害?
“看來想靠純陽真元完全抵禦樂毒宗的詭毒是不可能了啊……看來得另尋辦法了。”馮雲不由得在心中暗道,雖然鬼老人能為他煉製避毒丹,但丹藥之能畢竟有限,而且樂毒宗的下毒手段防不慎防,自己不可能時刻都含著避毒丹過日子吧。
“師哥?”見馮雲臉色不太好,杜懷依忍不住開口喊道。
“沒事,只是沒想到樂毒宗的蠱蟲竟然如此難滅。”
“師哥的辦法不奏效?”聞言,杜懷依不禁問道。她知曉馮雲功法特殊,煉化的真元能夠對陰邪之物有所剋制,沒想到在這蠱蟲上竟是栽了跟頭。
“效果是有,只是沒有預料的那麼見效。”說著,馮雲看向了床榻上的趙哲。趙哲的呼吸已經變得平穩,不過顯然還逗留在夢鄉之中,以馮雲的估計大概還需半個時辰才會醒來。
早前所說的一年之期自然是最壞的情況,按照馮雲心中的預想,頂多三次治療就能徹底將趙哲體內的蠱蟲撲滅。然而照現在的情況看,這個次數恐怕需要提升了,雖說只要將純陽真元貫注進趙哲體內滅蟲即可,但若是激起這些蠱蟲的全力掙扎,說不定會對趙哲產生不可估量的傷害。
特別是在見識到了剛剛蠱蟲推動血液的一幕後,馮雲更是投鼠忌器,他們可以封閉血脈不假,但萬一蠱蟲被逼急了衝破血脈在趙哲體內橫衝直撞、肆意破壞怎麼辦?如今的趙哲恐怕很難承受這個後果。所以最為穩妥的辦法還是增加治療的次數,溫水煮青蛙比較好。
想清楚一切後,馮雲歉意地朝杜懷依說道:“本想讓你多休息幾天,看來是不行了。”
聞言,杜懷依卻是一副沒所謂的模樣答道:“小事而已,至少在這裡辛苦還能換幾頓山珍,跟著師父辛苦說不定還會捱罵。”
聽到這話,馮雲壞笑起來,悄聲說道:“你就不怕不在的期間,那向白乘虛而入,拜師父為師?”
“不可能!”杜懷依想也不想便開口答道,“那向白雖然經常向師父請教,但看得出來他是想重振木靈宗,不可能拜入咱們鬼府一脈的。”
“呵,到底長大了呀。”馮雲聽完杜懷依所說,臉上不禁多出了一絲欣慰,當年的小丫頭總算有點大人的模樣了,“走吧,我們再不出去,外面的人可等得心焦了。”
說罷,馮雲便站起身來朝屋外走去。
隨著“吱呀”一聲,心急如焚的唐弘方終於等到了馮雲二人的出現,他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將剛邁出房門的馮雲堵個正著。
“怎麼樣了?”唐弘方焦急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