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申德佑的話音落下,莫離火那璀璨的金身上頓時出現了道道瑕疵,雖然被耀眼金光掩蓋,但莫離火那逐漸衰弱的氣息卻不會有假。
莫離火嘴角溢血,渾身顫抖,面目猙獰而恐懼,金身被破後再堅持換日法術恐怕會傷及他的根基,但若直接解除法術,那他的小命可能會在今日迎來終結,所以他只得繼續勉力維持著法術,緩緩減弱威力,以此示弱,即便心中的不甘與怒火彷彿翻江倒海,但理智還是勸告著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此消彼長,隨著莫離火的抽力,雷勢頓時蓋過了火勢,朝天襲去。眼見莫離火堅持不住了,馮雲臂膀一揮,頓時將雷霆餘勁盡數偏向了其他方向,瞬間雷龍騰空,炸響在遠處的天空中。作為交戰對手他怎麼可能沒有察覺莫離火的異常,不過他之所以這麼爽快地放過莫離火當然還有其他原因,那就是他也撐不住了。
馮雲還是第一次施展淵陰飛瀑與怒陽雷襲這兩門至陰、至陽的法術,效果與威力都與他預想得不差,甚至還猶有超過。前者可攻可守,有此一招,馮雲再也不用害怕似雪霞劍陣那般的飛劍攻襲,而後者則彌補了他的五行雷訣在元嬰境鬥法中威力不足的情況下,缺少了決定性攻擊法術的漏洞。
不過也不是沒有缺點,那就是消耗太大了,特別是怒陽雷襲需要持續的貫注大量純陽真元即便是元嬰境的馮雲也無法支撐太久,與莫離火悍然對攻了幾個呼吸時間,就差不多要將馮雲剩餘的真元抽空了。
莫離火甫一落地,一口逆血便噴了出來,看來內傷著實不輕,他一手抓這赤色寶珠,一手捂住胸口,雙目緊緊盯著馮雲,裡面滿是不甘,掙扎了許久還是說道:“我認輸。”明眼人都看得出,剛剛馮雲已經留手,他再掙扎只會讓他的名聲更加不堪罷了。
“天驕試第二輪第十場,勝者,馮雲!”
隨著裁判的拜天族長老宣佈,場外低聲議論的眾人頓時不再顧忌,叫好聲、叫罵聲混雜在一起瞬間將整個八山填滿。
馮雲緩緩走向擂臺邊緣跳下,誰料剛落地,腳下就不禁一軟,頓時就要跌倒,幸虧兩隻手出現地及時,一把扶住了他。
手的主人自然是南宮佼兒與莫律,馮雲愣了片刻便從南宮佼兒手中抽回了手臂,靠著莫律向南宮佼兒訕訕一笑:“咳、多謝。”引得莫律好一陣羨慕。
南宮佼兒也淡然地收回了手,緩緩答道:“舉手之勞罷了。”
莫律扶著馮雲坐到椅上,服下丹藥休息了片刻後,馮雲身體才恢復了兩分力氣,吐出一口濁氣鬆下了心神。
只見赤陽宗宗主黎絕在安排好受傷不輕的莫離火後緩緩向他走來,隨即朝著馮雲拱了拱手說道:“多謝小友手下留情。”
馮雲正要站起身來,就聽黎絕又客氣地說道:“不必,小友坐著就行,本座只是來道聲謝而已。”
馮雲無奈只得笑著朝黎絕微微一拜:“那小子就卻之不恭了。手下留情不過是順勢而為,更重要的是小子也撐不住了,所以值不得前輩一聲謝。”
兩人話音不小,加上沒有隱瞞,自然就傳了出去。見馮雲如此知情知趣,黎絕哈哈一笑:“哈哈哈,小友客氣了。小友天資絕倫,未來必不可限量,若是有空能與令師一同來我赤陽宗作客,赤陽宗必定掃榻以迎,好好請教一下如何能教出這樣的好徒弟來。”
花花轎子眾人抬,老謀深算的黎絕如何不懂這個道理,這時候把馮雲捧得越高,他赤陽宗的臉面、莫離火的臉面才會好看一點。
面對恭維,馮雲笑著答道:“哈哈,前輩折煞小子了。聽聞貴宗坐落慕日山,平日修煉常有一天雙日之絕景,讓人好生嚮往,若有機會真想見識一番,到時候還請前輩不要嫌小子叨擾才是。”
一天雙日乃是赤陽宗引以為傲之處,聽得馮雲說起,黎絕頓時被撓中了癢處,看馮雲的眼神不禁越發順眼起來。
“與小友談話真是盡興,不過今日小友不便,本座就不再耽擱你休息了。我赤陽宗最是好客,若小友有意儘管來便是!”
“多謝前輩,前輩請便。”馮雲一臉謙遜地目送黎絕離開後,才靠向了椅背,怔怔出神。
在一旁看完整個過程的南宮佼兒撇了撇嘴悄聲說道:“你知不知道你謙恭地模樣有點噁心。”
莫律聽得不禁露出一臉苦笑。
馮雲眼珠子都沒動一下,就淡淡答道:“這叫伸手不打笑臉人,我是來比試的又不是來得罪人的。”
“嘁,一點傲骨都沒有。”看著馮雲剛剛故作謙恭的模樣,南宮佼兒心中莫名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嘟噥道。
“我一個小散修那麼傲幹嘛,剛剛才淘汰了人家弟子,現在人家沒怪罪反而邀請我去作客,一團和氣多好啊。再說我叫南宮小姐您‘仙子’的時候,也沒見著您不高興啊,不都證明我沒做錯嗎。”
因為身心都放鬆下來,馮雲話也逐漸多了,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倒了出來,話一出口才發覺有些不妙,趕緊側眼朝南宮佼兒看去,看其沒有發怒的傾向才鬆了口氣,
不過馬上就聽笑著的南宮佼兒答道:“既然如此,本仙子好像也不用對你太客氣了吧。反正你的比試已經結束,不如趕緊把咱們的約定……”
“哎喲!”馮雲頓時捂著胸口慘呼一聲,打斷了南宮佼兒的話,“剛剛強壓下的內傷好像又復發了,不愧是離域驕陽莫離火,好生厲害!不行,我得趕緊回屋養傷了,這傷嚴重恐怕沒個十天半個月是好不了的,懷依那妮子哪去了,她師哥都快死了,還不見她的人影。莫道友麻煩你扶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