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去哪啊?”結束了木靈宗的拜訪,杜懷依忍不住問道。
“回去吧,之後就等別人來拜訪我們了。”馮雲淡淡答道。拜訪紫輝劍派與木靈宗的過程中,他們沒有刻意隱瞞,自然也逃不過有心人的雙眼。
回到御音谷戰舟上的住處,師兄妹二人就見到正在看書的鬼老人,忍不住相視一笑。
“回來了?見到李淮山了?”鬼老人沒有放下手中的書,只是開口問道。
馮雲點了點頭,將李淮山考較杜懷依的過程一一告知了鬼老人,甚至還著重說了下李淮山賜杜懷依碧水鐲的事。
鬼老人像是沒聽懂馮雲的暗示一般,只淡淡地“嗯”了一聲便扯開了話題:“口信的事呢?”
馮雲收斂了笑容答道:“說了,他們很重視,不過會怎麼處理就不知道了,李宗主看起來非常小心,還讓我給你回個口信,說,有機會請您與他一敘。”
鬼老人微微頷首:“知道了,看來我這老骨頭還是得走一趟啊。”說罷,他看向馮雲。
馮雲再次點了點頭。仙羽派之事自然不是鬼老人打探到的,而是馮雲編排的謊言,用來戳穿仙羽派偽裝的謊言!此事十分冒險,鬼老人也斟酌了許久,最後選擇了相信自己的徒弟,不管怎樣,有備無患總是不會錯的,而且他們的目的也不是挑唆木靈宗直接向仙羽派開戰,而是引導其調查仙羽派的真面目。
沉默了片刻,鬼老人才又問道:“靈臺宗可去了?”
“沒有,等他們上門吧。”馮雲答道。
正如馮雲預料的那般,第二日便有人登門了。
柯舒一路將靈臺宗眾人領到馮雲的住所。
“多謝柯道友了。”馮雲先朝柯舒謝道,他們幾人一直住在御音谷的戰舟上,而柯舒也因為與杜懷依關係親近所以被安排來照顧馮雲師徒三人的生活所需。
柯舒看著馮雲的笑臉,臉頰微紅,趕緊說道:“馮師兄客氣了,那你們談,我先走了。”
馮雲也朝杜懷依說道:“懷依,去送送柯道友,我和幾位師兄師姐單獨談談。”
“哦。”杜懷依瞥了一眼靈臺宗的來人,有點不情願地跟著柯舒出了房門。
房間裡終於只剩馮雲與靈臺宗的人了,此次來的只有張石、李慕瑾和慕容玥,雖然都是弟子輩,但三人當年都與馮雲關係密切,長老輩中只有滕樞與馮雲關係不錯,但滕樞此次留守山門,並沒有跟著來,所以文高澹只得派出了他們三人。
李慕瑾看著一身布巾纏繞的馮雲,眼中不禁泛起淚花,而張石數次張口,卻始終沒能說出話來,眼神中滿是愧疚與自責。而慕容玥則要好上許多,看見馮雲活得上好,她嘴角不禁浮起一絲淡笑。
場面安靜了片刻,馮雲笑了起來:“哈,幾年不見,我應該沒錯過你們喜結連理吧?”
這麼久沒見,張石等人顯然沒想到馮雲一開口居然說的是這個,頓時呆愣在了原地,片刻後張石才無奈地笑了起來,而李慕瑾也轉悲為羞,說著就要像當年一樣朝馮雲頭上拍去,但手剛抬起卻又慢慢放了下來。
“馮師弟,你還活著真是太好了。”李慕瑾還是沒忍住眼淚,哽咽道。當年接到馮雲生死不明還被掌門親自下達了討捕令的訊息後,她坐立難安,希望得到馮雲的訊息,又害怕得到馮雲訊息,最後甚至以跟隨採藥堂外出的採藥的藉口,長期在外搜尋著馮雲的蹤跡,可惜一無所獲。
這幾年馮雲的生死不明是她與張石最大的安慰,也是最大的折磨,馮云為何會被賞罰殿盯上,落到這個下場,原因沒有人比他們倆更清楚了。他們一人是朝晨殿的大師兄,一人是丹鼎殿的大師姐,明明馮雲才是那個應該被照顧的角色,然而他們不僅幾次被馮雲拯救,甚至還連累了馮雲。每每想到這裡,兩人都不禁有種悲慼。
“都是我們連累了你,否則以你的本事何須隱姓埋名到今日。”張石也緩緩說道。
馮雲笑著搖了搖頭:“張師兄、李師姐,這我可不同意。錯的是賞罰殿,動手的是段玉書、易明玄等人,你們何必自責。我所做皆是我所想,我從未後悔過,如果你們有錯,那我豈不也是咎由自取?”
沒等張石開口,馮雲又繼續說道:“再說我這不是因禍得福了嗎,不僅拜了個好師父,還多了個好師妹。而且說實在的比起宗門,我還是更喜歡這種沒有約束的散修生活,要說唯一的缺憾嘛,就是手頭緊了些。”說著馮雲大笑了起來,惹得張石三人也悲傷不起來了。
“所以師兄師姐要是覺得愧疚,以後師弟找上門來,什麼法寶、丹藥,你們可得照顧下我啊。”馮雲說得俏皮,但張石三人都知道,有那位神秘大能撐腰,馮雲豈會少了修煉資源,馮雲短短几年就步入元嬰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馮雲是真的缺法寶。
經過初時的尷尬,四人很快便找回了當年的親近,時而聊起這些年的趣事見聞,時而說到宗內的變化的局勢。
“自從你出事後,師父也有了很大變化,對賞罰殿再不假以辭色,直接將賞罰殿的丹藥供給砍了三成,寇蒙還在掌門面前訴苦,最後被師父以藥材不足的藉口駁了回去。其實當年師父一直想找個時機收你為徒的,只可惜……”李慕瑾遺憾地說道。
想到滕樞對自己的照顧,馮雲也無奈地嘆了口氣:“滕殿主對我照顧,馮雲一直銘記在心,要說靈臺宗還有哪位長輩讓我願意用師禮待之的,也只有滕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