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易明玄所說,王燁然微微皺眉,雖然在他們的計劃裡,馮雲必死無疑,但時機卻不是現在。
果然,沒等他再度動手,文高澹的聲音便傳到了他的耳裡。
“留下活口。”這可不單單是文高澹的命令,同樣也是來自於靈臺宗高層的命令,當初寇蒙以馮雲身懷雷法的由頭打動了掌門丁言文,使其親自下達了討捕令。如今再看來也並不全是好事,馮雲雖成了棄徒,但卻也不得不留下他一條性命。不過寇蒙等人看來,留下馮雲活口也只是暫時的,只要將馮雲身上的秘密榨出來,那這個人也該是消失的時候,畢竟他知道的太多了。
王燁然等人心中的想法,馮雲自然是不知道的,聽到易明玄所說,他只覺心中火焰奔騰地愈發劇烈。
“呵,我後悔了。”馮雲苦悶地搖了搖頭,一臉遺憾的表情。
聽得此話,眾人頓時一愣,易明玄則眯縫起雙眼。
“七年前我就該拼一把斬下你的狗頭,今日就不用聽你聒噪了,真是可惜!”
“無恥叛逆休得猖狂!以邪法修行到現在,身後必是惡果累累!今日將你誅殺乃是替天行道!”易明玄義正言辭地大聲喝道,意要將馮雲的惡行公之於眾。
然而馮雲卻無絲毫害怕,一邊壓制著手中的縛靈鎖一邊笑著說道:“十年前,秋獵你縱容手下田伯才、杜新欺壓同門暴斂他人獵物成你聲名;九年前,宗門大比,你以同門聲譽威逼我與紫輝劍派結仇;七年前,你與賞罰殿知而不宣,暗中唆使我與其他幾位同門去剿滅境界遠勝我們的邪派;其後又趁我離開宗門在宗內散步謠言,重傷我與幾位的師姐的清白,意圖逼我還俗;最後更是以田伯才二人為餌佈下殺局。”
“你仗著賞罰殿撐腰,三番四次暗害於我,如今你竟有臉說你在替天行道?到底是誰顛倒黑白恬不知恥!”
在場修士也不是傻子,看到靈臺宗弟子的情形與兩人的辯白,哪還不知事情沒那麼簡單,此時又聽馮雲樁樁件件的敘述,看向易明玄的目光也變得不再友好。見狀,易明玄面色一沉:“認證物證皆在,容不得你抵賴!請王長老出手拿下此惡賊!”
一旁的王燁然當然也不是一直傻站著,縛靈鎖被馮雲抓住,無論他怎麼貫注真元,縛靈鎖的威能竟都無法影響馮雲,而且無論他怎麼操縱,縛靈鎖都紋絲不動。
“這小子不簡單!”之前王燁然根本沒把馮雲看在眼裡,他結成元嬰已久,已快到元嬰大成,而從他們收集的訊息裡,馮雲不過歸一境巔峰,煉體應該在縛鯨巔峰,無論怎樣都不該是他的對手。然而此時的馮雲竟是根本不懼縛靈鎖的威能,甚至還有還手的餘裕!
想到這裡,王燁然不由得怒哼一聲,腰間寶劍頓時飛出,化作一道流光朝馮雲斬去!
這一劍寶光內斂,看似信手而出,實則夾雜有元嬰之力,暗藏殺機,非是歸一境修士能夠輕掠其鋒。
馮雲自然也感受到了其中的威脅,他左手緊握縛靈鎖不放,逼迫王燁然必須不停貫注真元,右手則瞬間抽刀出鞘!“神威殺!”
霎時間,帶著土黃色光芒的刀鋒與神光內斂的寶劍撞擊在了一起!“鏘!”只聽一聲刺耳的金鐵悲鳴,王燁然的寶劍頓時蕩飛出去,而馮雲也不得不退後兩步才穩住身形。
一番交手,王燁然微驚的同時,面色也是更沉,一劍換一刀可不是他預料的結果。
而這番結果也不是站在後面的文高澹希望的結果,先前一番唇槍舌戰再加上王燁然的兩次交手,文高澹已然看出了許多,不過他關心的不是馮雲的清白,而是靈臺宗的臉面。打斷祖祭儀式清理門戶已經夠丟人了,若不能一舉將叛逆拿下,他靈臺宗今後必將被其他門派所恥笑。
於是他緩緩上前一步,造化境的威勢瞬間自腳下朝馮雲湧去!
氣勢無形,但馮雲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一股恐怖力量正以排山倒海之勢朝他撲來!他瞬間繃緊了身體,面沉似水,剛剛文高澹鎮壓張石等人的情形自然也落在他的眼中,只是他沒想到文高澹竟這麼快就出手了。
就在此時,一道紫色劍光瞬間降臨!頓時將文高澹發出的威勢斬滅。
文高澹雙目微睜,不可思議地看向他方。一道紫色身影緩緩走出,笑著說道:“文道友,不好意思了。”這人乃是紫輝劍派的長老之一,關仙,修為雖不及文高澹,但也一樣是造化境大能!而他身後則跟著一名歸一境弟子,正是被馮雲救過一命的韓明舟。
“他們為何會插手,難道雷法之事被他們知曉了?”文高澹心中驚疑猜測不斷,隨即開口說道:“關道友這是何意?紫輝劍派雖是坤域域主,但如此插手我靈臺宗的宗門事務,不好吧?”文高澹當然不會傻到說出雷法之事,只是以宗門事務為由,將紫輝劍派伸出的手推了回去,不過他沒想到。
關仙大笑一聲回道:“非是關某也插手靈臺宗的家務事,而是老夫受人所託,今日要保下此子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