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小黑從窗外跳入,緩緩踱步到正在打坐的馮雲近前。他們所處之地,乃是拜天族為參加祖祭的修士所準備的小院,院子不大,也就一進的院落,不過給馮雲師兄妹住已是綽綽有餘,而且有拜天族戰士在四周值守,也讓馮雲得以安心修煉。
“那人看到我了。”小黑沉聲說道,當日馮雲自試煉迴歸,雖然也有不少人圍觀,但人群中有一道視線則是滿含恨意,作為妖獸被一直注視哪能毫無感覺。
馮雲緩緩睜開雙眼答道:“我知道。”有面具遮掩,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一雙眼眸卻是沉如深潭。
“你安排的信我已經送去了,能不能到那些人的手裡我就不知道了,你下一步計劃準備怎麼辦?”
馮雲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答道:“等。”
“等?”小黑聽得馮雲的回答不禁眯了眯雙眼。
馮雲點了點頭:“他們最大的倚仗便是靈臺宗的勢力,只要發現了我,他們一定會以山嶽之勢逼我就範,就像當初在山門外埋伏我一樣,這是他們最愛用的手段,更如今我只是個見不得人的叛逆,他們再無顧忌,想必會堂而皇之的將我的身份抖出,然後將我捉拿。”
聽完,小黑更是疑惑:“那你就等著他們來?”
“是啊,我等著他們來,等著他們揭穿我的身份,等著他們放肆而為。”
……
“查到了嗎?”見弟子進來,王燁然開口問道。
“查到了。”那名弟子一邊應道,一邊將手中的紙箋遞上,“那怒面鬼來自震域,乃是一名散修,有個師妹叫‘玉面鬼’,不過域試的時候就已經被淘汰了,這兩人還曾在域試是鬧出一些風波,在震域也算是有了些名氣,但他們師從何人依舊沒有人知道,十分神秘。除了上面那些域試的經過,還有一件事……”那弟子似乎有些猶豫要不要說。
“什麼事,說。”王燁然拿著紙箋一邊看,一邊不耐地說道。
“是,據說他們二人是坐御音谷的戰舟來的。”
“御音谷的戰舟?這有什麼奇怪的嗎?”王燁然聽罷喃喃道。
那弟子點了點頭,又繼續說道:“有訊息說因為域試期間的風波,這兩人結交了御音谷的弟子,甚至還和御音谷的莫律有過往來。”
作為一名透過域試的散修,與同樣透過域試的御音谷弟子有些交集也是理所當然,至於乘坐御音谷的戰舟,更沒什麼奇怪的,散修大多沒有代步的法器,只要信得過域主,搭個順風船也不算稀奇事。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又可能有些影響,那名賞罰殿的弟子也覺得這事不太值得注意,所以才猶豫要不要說出來。
聽得莫律的名字,王燁然眼角微微一動:“有深交嗎?”
“……只聽說在域試時和來這裡的時候有些交流,應該不算深交吧。”
王燁然聽罷微微頷首,不過是湊巧碰上,既無利益糾葛,也無人情往來,的確算不上深交,於是他繼續向手中的紙箋看去,直到看到怒面鬼與唐弘方一戰的過程,他不禁雙目微眯,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不錯,你先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待那弟子離開,王燁然才將手中紙箋交與身旁一直沉默的身影。
“照你所說,加上這上面的訊息,我覺得十有八九是了。”王燁然笑道。
易明玄結果紙箋,不到幾個呼吸就看完了全部,特別是看到最後怒面鬼其實是氣體雙修,甚至煉體疑似接近龍象境的訊息,他臉上的笑容已是難以遏制。
“真的是你!終於找到你了!當初讓你死裡逃生,這次我看你要如何逃!”想著他看向王燁然說道:“既然確定,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王燁然思索了片刻答道:“先別急,我總覺得這小子敢這麼出現是有所倚仗。”
聽得此話,易明玄也收斂的笑容:“朝晨殿和丹鼎殿會不會早就知道了?”
“得查查才知道,而且這小子還多了個神秘的師父,你怎麼看?”
易明玄看向手中紙箋,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那小子不是修行了一門邪法才打通了筋脈嗎,起先我們以為是張石給他的,但看朝晨殿的反應,恐怕他們也不知道那小子能夠煉氣。現在他多出來個師父,一切就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