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殿主那邊可有其他辦法?”馮雲不禁問道。
王海無奈地搖搖頭:“朝晨殿幾次行動都被人搶了先,而且如今宗內的形勢也不容樂觀。你們還不知道吧,易明仙要破境了。”
馮雲與慕容玥一驚。
“現在賞罰殿在宗內不斷為易明仙造勢,萬年來資質第一啊!”王海說著喟然一嘆,“與易明仙相比,如今張石卻因為毒害趙家家主的罪名正遭囚禁。賞罰殿哪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連一些陳年舊事也被挖了出來,以此攻訐我朝晨殿,只怕將來再也沒什麼‘靈臺二子’,唯有易明仙之名了。”
馮雲聽得眉頭一皺,這都什麼時候了,張石危在旦夕,這邊王海等人卻還在擔心朝晨殿的名聲,不禁再次追問道:“那張師兄怎麼辦?”
王海嘆了一聲答道:“殿主說,實在不行只能……”
馮雲雙目一瞪,隨即深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心緒,沉默了片刻才說道:“……弟子想再去見見張師兄。”
“去吧。”王海朝馮雲揮了揮手。
“弟子告退。”馮雲轉身出了房門。
“張師兄曾在仙雷府中救過徒兒,徒兒也想去見張師兄一面。”慕容玥輕聲說道。
王海閉著眼睛微微頷首。
慕容玥追上馮雲,看著馮雲背影說道:“你很憤怒?”
“我不該憤怒?”馮雲頭也不回地答道。
“我們和朝晨殿都盡力了。”
“盡力了?以黃殿主之能當真會保不下自己的弟子?你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慕容玥嘆了口氣:“你以為你不會看出來的。”
馮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認真地看向慕容玥:“我雖然天真,但不是傻子。趙家要的是交待,但如今沒有真憑實據說是張師兄下的毒,只要黃殿主咬死這一點,這交待不一定非得是張師兄的性命,但為什麼朝晨殿沒有絲毫動作?我們知道的,黃殿主也一定知道,若我猜得沒錯的話,現在黃殿主應該已經在謀劃如何將浮雲子拉出趙府了吧。”
察覺馮雲越說越是激動,慕容玥不禁放出真元將二人封住不讓馮雲的聲音傳出去。
作為靈臺宗三大殿之一的朝晨殿殿主豈能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要咬死沒有直接證據,賭趙家不願跟靈臺宗徹底撕破臉面,付出一定代價之下換得張石一條性命不是沒有可能,但黃心遠卻絲毫沒有動作,甚至連爭取這一可能的舉動都沒有。除了黃心遠已經將張石放棄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可能,而以黃心遠的老謀深算豈會做無用之舉?
馮雲他們能想到的事,黃心遠如何會想不到,浮雲子這人是此事的關鍵,等張石死後,無論這人再傻也一定能察覺到自己的處境,這時只要朝晨殿伸出援手,將其拉出苦海,再趁機為死去的張石伸冤,賞罰殿也好、趙家也好,害死宗內棟樑弟子的罪名他們要如何揹負。至於說天之驕子的易明仙,若張石沒有含冤入獄,那誰是天資第一還未嘗可知,說到底,要怎麼和死人比呢?
既有為徒伸冤血恨的大義名分,又有浮雲子這人證在手,也只有這樣朝晨殿才能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中,將賞罰殿的一切優勢橫掃,反將一軍,而又不會被掌門丁言文斥責做事太過。因為只要浮雲子在趙府之中,那就只有被秘密/處理的下場,靈臺宗與趙府都不會讓這樣一個危險人物活著走入所有人的視野之中,低調處理整件事情成為必然。
如果把現在聲威日盛的賞罰殿看成一座巨石,那浮雲子便是一個鐵桿,要想把賞罰殿這座巨石翹走,則還需一股能影響整個靈臺宗的力量,而這股力量便是張石的死!
“那你準備如何?”慕容玥問道。
稍微冷靜下來的馮雲思索了一會兒後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去見一見滕殿主。”
慕容玥無奈答道:“好吧。”
告辭了慕容玥,馮雲一路來到滕樞與樊鴻飛的住處。
“樊師兄?”馮雲敲響房門。
不一會兒,樊鴻飛開啟房門,此時的樊鴻飛一路疲憊,好似大病一場。
“原來是馮師弟啊,有事嗎?”樊鴻飛撐起一個笑容,朝馮雲問道。
馮雲只知道樊鴻飛這些日子一直在幫滕樞打下手,卻沒想到會是這幅模樣,不禁擔心道:“樊師兄你沒事吧?”
樊鴻飛一邊擺手一邊笑道:“沒事沒事,精神著呢!你不知道,這幾天學到的比我往日在丹鼎殿學一年的還多,太幸福了。”明明眼眶黑地厲害,但樊鴻飛的一雙眸子卻十分明亮。
“額……你沒事就行,我來問問滕殿主回來了嗎,我有事找他。”馮雲眼角微微抽動,決定不再多問,因為他感覺從樊鴻飛身上看到了煉丹痴周圖的影子,再問下去,估計又得扯到煉丹上去了。
“找殿主啊,你來得正好,殿主剛回來沒多久,我去幫你通傳。”
沒一會兒,樊鴻飛就回來了:“走吧,殿主讓你進去。”
馮雲跟著樊鴻飛進去,終於見到了滕樞。
“你繼續去整理筆記吧。”滕樞將樊鴻飛支走後才朝馮雲說道:“什麼事?”
馮雲認真得看向滕樞:“我想請滕殿主幫忙。”
滕樞似乎早有預料,只是淡淡地問道:“你們查出了什麼?”
於是馮雲將這些日子查到的線索與遭遇全都告訴了滕樞,甚至包括朝晨殿可能將張石放棄的決定也一併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