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天猛然回頭,正看見他爸張牧鶴,扶著他外公唐天從樓上走了下來。
唐海、以及唐家的徒子徒孫,全都浩浩蕩蕩跟在後邊。
“爸,外公!”
張小天叫了一聲搶上樓梯,“外公你好啦?我接到我爸電話,可把我嚇死了,花高價改簽了機票趕回來,沒想到……外公看起來精神挺好呀!”
“你他媽給我滾蛋!”
張牧鶴陰沉著臉一聲吼,“你剛剛……罵誰噁心,要攆誰出門?”
張小天一個愣怔,實在沒想到方一見面,他爸就給他這種臉色。
下邊的秦珊珊趕忙伸手,向著孟浩一指,說道:“張叔,我們不是罵別人,是罵這個窩囊廢!張叔你知道他是誰嗎?他就是從前孟家的那個大少爺,後來孟家垮臺,他去了南江給人當上門女婿,不知道今兒他怎麼混進咱們家來了,還把翁大師打吐血了!”
在秦珊珊說話的時候,張小天重新走到她身邊站立。
兩個人都沒注意到,張牧鶴越聽臉色越陰沉。
可是沒等張牧鶴再次發作,唐天卻忍不住回臉看向張牧鶴。
張牧鶴明白唐天的意思,趕忙壓低了聲音說道:“就是這位孟大師治好了師父,用的是南江醫道大師方海的絕技九轉回魂針!我不知道他跟方海什麼關係,但……他年紀雖輕,一身本事卻真的非常驚人!而且他武功也是絕頂,剛剛師叔對他不敬,就吃了大虧!”
他生怕唐天也對孟浩流露出輕視之意,趕忙將先前在樓上已經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可孟浩實在是太年輕了,瞧那嫩生生的面板,也不知滿了二十歲沒有,他當真能有本事,治好他唐天?
並且幾針下去,就讓他唐天很快地下床走路?
唐天實在是難以置信,不得不咽口唾沫,回頭看向唐海。
唐海臉色陰沉,說道:“他功夫是不錯,我的確在他手下吃了虧,但……我不懂醫術,是不是他治好了大哥,我不敢說!反正……谷大師跟翁大師,也忙活了很久!”
他這話根本就是昧著良心。
之前孟浩讓他丟人現眼,他心中的怨恨,並沒有因為孟浩治好了他大哥,就煙消雲散。
一邊說,他還向著谷杭一望。
谷杭微微一嘆,搖一搖頭。
看在唐天眼裡,無疑是有多層含義。
唐天不由得皺了皺眉,卻不好即刻追問張牧鶴,而是輕輕一聲咳嗽,問道:“這位……翁大師,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像是……滿嘴吐血快要昏死的樣子?”
“就是姓孟的打了翁大師,我們剛剛已經問過了!也只有這個窩囊廢,才會對幾十歲的老人家動手!”
秦珊珊仰著下巴再接一句,看著孟浩的眼光,更是顯得無比鄙夷。
張牧鶴“啊”的一聲,問道:“不是說……翁大師要下來拜孟大師為師的嗎?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他也有點糊塗了。
吳醫生趕忙走上前去,幫張牧鶴跟唐天詳細解釋。
因為是說別人的隱私,吳醫生自然而然壓低了聲音。
張牧鶴跟唐天越聽越震驚。
張牧鶴震驚的是,赫赫有名的翁大師,也會有這麼不堪的一面,居然為了一根金條,置病人性命於不顧。
但唐天跟翁笛幾十年的老交情,自然而然就會偏向翁笛的立場。
在他看來翁笛為一根金條沒救孟浩老爸,並不能說就有大過錯。
畢竟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說到底醫生也是人,受不了錢財誘惑也是人性使然。
反而翁笛自個兒就是名震漢醫界的醫道大師,卻居然會求拜一個二十幾歲的小年輕為師,這才是最令唐天震驚的事情。
偏偏翁笛不恥下問,如孟浩這樣的小年輕,本應該倍覺榮幸,但孟浩卻將翁笛好一番戲耍,直接將翁笛氣到吐血。
唐天聽在耳中,就已經不是震驚能形容,而是感覺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