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五指山橫貫東西的巍峨身影漸漸隱入暮色之中。喧囂了一天的十里跑馬川此時刻彷彿也嗑上睏倦的雙眼,安然的進入夢鄉,偶爾間有夜鶯或者尋找配偶的野狐在山野間發出鳴聲,依然也難以驚擾睡意沉沉的山川原野,只不過徒增一些靜穆中的淒涼罷了。一群跟夜的顏色一模一樣的黑影悄然匍匐在一處連綿的丘陵之上,一動不動,彷彿是丘陵的一部分。
這裡是距離獵人幫總部大虎峪最為接近的部分,也是獵人幫疏於防守而且根本可以忽視的防守部位,因為,任何一支武裝力量都不可能也絕不可能在這裡潛伏下來。但魔鬼影子完全能夠做到。所以,東瀛忍者選中了此地。
現在,唯一期待的就是霸天虎匪幫從對面發出進攻獵人幫的訊號。
時間一分一分的過去,
東瀛忍者在夜色的籠罩下,彷彿一座冰冷的墓碑,等待著死神的臨近。
如果這一擊成功,擊潰獵人幫鐵一樣的防禦,就等於為霸天虎匪幫開啟了通往十里跑馬川上的大門,自此,碧玉山莊再無天險可依,血狼谷也不在那麼神秘,一想到血狼神兵很快將成為他東瀛忍者初戰告捷的戰利品,送回大日本帝國,他有些飄飄然,
這個血狼神兵,幾千年來一直是他們民族的痛。它不是插在血狼谷的崖壁之上,而是插在他們大和民族的傷痛之中。若不將之拔出,東瀛帝國將永遠是個笑話,總有種螞蟻緣槐誇大國的感受。
東瀛忍者正自思緒翻轉,卻聽一武士問:“東瀛長官,按約定的時間,霸天虎已到發起進攻的時刻,為何遲遲沒有動靜?
東瀛忍者道:”莫慌,再等等,他會來的。
這時,有人來報:屠二孃率領大批匪眾追著兩人向這邊趕來。
東瀛忍者心中吃驚,卻依然靜靜地問:“霸天虎沒來?”
回答:沒有霸天虎的影子。
東瀛忍者抬手摸摸下頜,心中似乎有些慌亂,輕輕地罵上一句:八格這幫土匪,在玩兒什麼鳥?隨之命令:'給我再探“
那武士嗨的一聲,轉身而去。
在距離這群魔鬼約莫四五十丈之遙的一土丘後面,風之谷與豁子夫婦的火槍隊正密切注視著魔鬼影子的動向。
和東瀛忍者一樣,他們也發現了一隊人馬朝這裡衝了過來。
風之谷心中的驚異並不低於東瀛忍者。
豁子道:“我們好不容易佈下的陣勢,不能被這些人破壞,莊主,我去引開他們。
風之谷打住,說道:”消滅魔鬼影子,武功方面我們不佔優勢,無論是魔是妖,還是你的火槍隊,玩兒槍還是你們兩口子,我去引開他們,
大妮兒道:“不行,風叔叔,還是讓豁兒去為好,你來指揮。
風之谷檢查完身上的裝備,拍拍豁子的肩膀,鼓勵他,就看你兩口子的,叔去引開他們。話音落,便如驚鴻投林般沒入黑暗之中。
豁子張張嘴,知道挽不回來,也就安慰大妮兒:“風叔就這脾氣,沒柰何的,
大妮兒道:”哪來那麼多人?霸天虎這是搞什麼?
豁子沒有答話,而是自言自語:“好奇怪,魔鬼影子該有所行動了,這麼長時間,什麼意思?
與之同時,在黑暗的另一端,三個蒙面的黑衣人也在注視著屠二孃追擊的二人。
這三個人不是別人,草帽,麥子和高宏圖。
麥子道;爺,該出手了,
草帽道:你不懂,單單為個女人,並非爺的心意。
麥子不言語,高宏圖一直保持沉默,現在他的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這個女人多日來是他的一塊心病。可以看出他是那麼的喜歡她。只可惜,他似乎更期望另一個身影出現,那就是風之谷。
下個月,莊主大選即將上演,他和他的龐大家族需要主導權的支撐,
風之谷必須從權利的中心走出來或者消失,
高家重執碧玉山莊之牛耳必須兌現,這一點毋庸置疑。而犧牲在所難免。而當人與人彼此之間的利益發生衝突之時,往往選擇犧牲的就會是難能可貴的“情義”,因為,只有他是最為脆弱的東西。而能把“情義二字看的比生命都還重要的,除風之谷,世上也許找不出第二個。
這也許是他遲遲不能下手的原因,也正是為此,他在等待合適的時機,
而風之谷的聰明睿智及雷厲風行的性格,他自愧不如,他有時候能夠覺得出,風之谷是在給他機會,而且一次又一次,而這機會並非是讓賢,而是提醒。提醒他,你的能力左右不了十里跑馬川,還是我來,我們的情義來之不易,請你不要玩火。
高宏圖已不是第一次玩火。
他把風之谷的有意忽略當做了毫不知情。
他覺得玩火未必能自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