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夢到自己好像在母親懷裡一樣,那麼溫暖,那是從未有過的感受。
從記事以來,他只有一個夢,永遠是無窮無盡的冰冷,無休止的夢靨,一副棺材,一雙眼睛。
他總是夢到自己躺在黑暗的冰棺裡,有一雙眼睛緊盯著自己,那眼神十分複雜,有慈愛,也有忿恨,更多的是愛恨交織,你是誰?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看著我?
每次他極力睜開眼,想看得更清楚的時候,可是眼皮就好像有千斤萬斤重,無論如何都抬不起來,然後就驚醒了。
而這次,他終於夢到了不一樣的風景,他夢到自己好像躺在溫暖的襁褓中,被一個婦人抱著,那個婦人的手很溫暖,很有力,她把自己緊緊地摟在懷裡,好像有很多不捨,好像又很難過。
一滴水滴,落在臉上,鹹溼冰涼的。可是那個婦人馬上就抽手抹掉了。
這是,眼淚?
你是誰?
墨書想開口問,可是一開口,卻變成了一聲嬰兒的啼叫:“嗯哪~嗯哪~”
“寶寶不哭,寶寶不哭,娘抱著你,不哭不哭啊?”那婦人拍拍嬰兒的背。
一陣睏乏傳來,墨書極力想擺脫這種感覺,想看清楚眼前人的模樣,可是還是在舒適中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已經天亮了。
墨書睜開眼,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什麼顏如玉用這麼詭異的眼神看著自己。
誒,他突然感覺到胸口有點悶,為什麼,好像有東西壓在身上?
他低頭一看,愣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自己身上有個人?
再仔細一看,傻了,一席綠衫,長髮如瀑,可不是方將離嗎?
這時候,由於墨書的動作太大,方將離也醒了,她揉揉眼睛,坐了起來,睡眼朦朧。
墨書直勾勾地看著方將離,本來方將離是趴在墨書身上的,這一坐起,就變成了跨坐在墨書的身上。
方將離剛剛睡醒,意識朦朧,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被佔盡了便宜,還伸了伸懶腰,將自己驚人的曲線展露無疑。
墨書看著她,喃喃自語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可是遲遲捨不得移開視線。
“什麼?”方將離打了哈欠,沒聽清他說什麼,又問了一句,突然她看了一眼墨書直愣愣的眼神,大叫一聲:“啊!”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趕緊站了起來。
墨書傻傻地看著她不說話。
“小子,你們倆昨天晚上做了什麼啊。”顏如玉奸笑著說,她今天一出來,就看到這麼勁爆的內容,還不好好調侃他一下。
墨書這才爬起來,摸摸腦袋,一臉天真地說:“我不知道啊,一醒來就這樣了。”
“你!”方將離氣急,這話說的,好像是我自己趴到他身上一樣!明明是他……方將離想著羞紅了臉,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還從未與男子有過這樣的親密接觸呢。
“昨天你發病,她幫你冶病。”這時候月朧明意簡言該地說了昨天的過程。
墨書恍如大悟,他好像有點印象:“對哦,我昨天好像發病了,然後……”他也想起來自己好像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顏如玉也恍然大悟:“噢噢噢,原來是你月圓之夜,獸性大發啊,快說,你做了什麼?”
“額,我當時……”墨書支支吾吾也沒解釋出什麼。
顏如玉一臉瞭然的神情,視線在兩人之間不斷來回來回。
墨書心虛地看了一眼顏如玉,然後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方將離,她好像沒有很生氣啊,可是心下早就亂成了一堆麻花,這可怎麼辦,男女授受不親啊!我昨天抱著她睡,會不會有寶寶啊?苟叔好像沒有教過我這個啊,書裡也沒提過啊。
可憐的墨書,從小無父無母,從未有人給他科普過這麼簡單的知識,他現在還以為自己闖了大禍呢!
方將離則是低著頭整理自己凌亂的衣服,只是秀麗的耳朵早已粉嫩嫩地紅。
半晌都沒人說話,突然,墨書走到方將離面前,抓起她的手,神情堅定地說:“我會對你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