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瞧她這彆扭的模樣,當即坐在了她面前,道:“你這個態度,讓我怎麼安心的走?好像我今兒踏出了這個門,就是千古罪人一樣!相宜,有什麼談不明白的,咱們把它談開啊!”
顧相宜聞言,重重嘆了口氣道:“不是已經談得很開了嗎?我現在寧可在這種關頭打退堂鼓,也怕你真的出什麼閃失,給李元風當了陪葬!你捫心自問,你在說你要去投奔李元風的時候,你敢保證自己一定能活著回來嗎?你連這個都不能保證,那我還跟你說些什麼?我像個傻子一樣任由你哄騙?我只是覺得,事到如今,我看出來了,我不可能把你關在這裡不讓你出門,也不可能永遠管著你、安排你的人生,你終會有自己的想法,你自己想去的地方。哪怕你要走的路,我不認同,但我終是不會再幹涉你了。我想,或許我一直活在自己的認知裡,總覺得平安的活著比壯烈的犧牲要好得多。但這是我的想法,我不能將它強加給你。如果你真的去意已決,那你便去吧。我只能說,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在這裡等你。”
再多的話,顧相宜也說不下去了。
越到後面,她便越是哽咽。
她還是改不了愛哭的毛病。
但這一次,她放手了。
她不再幹涉他了。
但池映寒瞧著她這般模樣,卻是心如刀絞。
他想告訴她,他一定會活著回來的。
但正如她所言,這是連他自己都不能確定的事。
他只能輕輕抱住她道:“乖,別哭了,你要往好了去想啊。咱們的夢想實現了是不是?我能和安瑾瑜正面交鋒了,你等我嘛,等我把安瑾瑜壓下去,最後把他丟到牢裡,讓他也天天躺在泥水坑裡……”
池映寒這番話,還真就把顧相宜逗笑了。
顧相宜輕聲回道:“我就在這兒等你,等你兌現這個諾言。”
……
顧相宜知道自己不懂政事,她只知道李元風會死。
她改變不了。
但她不想放棄。
若是池映寒有能力做到這一切,那她極力阻攔,豈不是斷了他們最後的希望?
故而,池映寒於當日下午出宮,託人給李元風遞交了秘信。
傍晚時分,李元風接到了池映寒的秘信。
在接到秘信的時候,他心裡長舒了一口氣。
這廝還算識相,諫院二老沒有半分猶豫的擔責,還不是為了將李元風的損失降到最小?
若是池映寒出獄三天後還沒有主動聯絡他,他可就要採取措施了。
畢竟曹清難得栽培出如此良兵,這樣的人才,李元風怎能縱他就這麼跑了?
不過,他主動回來的舉動,讓李元風感覺他還是個忠心的。
李元風遂於當夜給他回信。
李元風的信件,池映寒是在宮外接的。
李元風的原話是讓他去找工部,畢竟他不能直接投奔李元風,凡事總得有個遮掩,若是將此事暴露在明面上,將會對他有所不利。
池映寒在接到訊息後,遂讓顧相宜當夜帶他回王家。
顧相宜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