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太子才會加強對你的監視。但在這個問題上,本官是信你的,信你能做到與刑部在立場上劃清界限。”
池映寒點了點頭。
“但你要清楚,這不單是原則問題,更是信仰問題。”
池映寒在心底默默的嘆了口氣,曹大人又開始同他探討這些問題了。
他不是不清楚,曹大人總喜歡同他論政,給他講述一些道理。
他每次都是坐在曹大人旁側,認真的聽著他講。
不說旁的,單說諜報這方面,曹清確實是帶他入門的人,算是伯樂,也算是恩師。
最初,池映寒還能感覺到自己並不喜歡做這些事。
但到了後來,他發現自己沒有選擇,讓他做他就得做。
直到現在,他已經不清楚自己究竟願不願意做這些事了,他只知道他可以將差事辦得很好,回來得到褒獎以及太子的賞識。
若說信念,他現在只有一個信念——只要他好好辦差,太子便會保他妻女平安。
就算最後真的因為這些破事鬧到和離,其實也無所謂的。
至少她們會好好的活著,並且如果王夫人若是將她們送到太子麾下的門戶,那她們更能得到太子的庇護。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想,這個結果對自己明明是最不公平的,但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的,他的心也徹底麻木了。
有一件事,他同阿依慕說了實話——他的心死了。
他記得顧相宜總是說自己心死了,那時候他還好奇,心死什麼感覺?
現在他懂了。
是那種沒有任何期待的感覺,甚至不敢相信未來會變好,可是腳下的步伐卻沒有停下,有時候覺得那種感覺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毫無生機的往前走。
想到此處,他又想到了沈瀲。
他最近總能想起沈瀲,而且是不知覺的想起他說過的那些話,經歷過的那些事。
好像有許多事,在池映寒身上都漸漸應驗了。
彷彿被詛咒了一樣,每應驗一件事,他的背後都在發涼。
但這些心事,他都藏在了心底,沒有向任何人吐露過。
只是在感到難受的時候,便一個人蜷縮在角落裡,將被褥蓋實,然後睡上一覺。
醒來之後,腦子會自動清理掉很多東西,思路也會清晰許多。
所以,讓顧相宜不敢想象的是——
她方才斥了他一遭,但她前腳剛離開,池映寒便跑到後院睡覺去了。
他睡得很沉,就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正在諫院內幹著雜活的錢貫見池映寒又去偷懶睡覺了,也漸漸覺得他的舉止有些反常。
不過,他還有他的要緊事要做,遂趁著池映寒睡覺的間隙,去辦他的事兒了。
……
與此同時,顧相宜抱著小允安順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這條路走得多了,她也漸漸有些熟了。
宮中的道路兩旁,同樣會有小花壇,花壇上的花兒開得正豔,惹得小允安一直拍著顧相宜的肩膀,偏要過去看看。
顧相宜遂帶她來到花壇旁邊,花壇上開著粉色的小花,十分討人喜歡。
但觀賞之餘,顧相宜卻是囑咐小允安道:“這不是家裡的花兒,是人家種的花兒,咱們只是看看,不能亂摘。”
“好!”小允安沒有異議,乖巧的答應了。
看完了這個花壇的粉色小花,小允安又想去那個花壇看看白色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