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寧兒壓根沒敢進去,心裡卻一直擔心著少夫人在裡面出什麼事。
裡面僵持了片刻後,終於,還是池映寒率先開了口:“顧相宜,你來這種地方幹什麼?”
“若不是要尋你回家,你以為我願來這種地方?”顧相宜態度堅決的道。
她今日,就是要把賭場的池二撈回家的!
但她哪裡知道,此舉乃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她這麼小小的姑娘,竟是頭一個敢如此挑釁池二的。
池映寒聽聞這話,忽然嗤笑一聲:“回家?我爹都不管我什麼時候回家。怎麼成個親,你連這事都管?”
大庭廣眾之下,顧相宜卻也沒辦法吐露太多家事,但她態度依舊堅決:“既已成親,那麼哪有妻子由著丈夫在外廝混的道理?我自是要管你。”
她這話語一出,賭場內的眾人皆是捧腹大笑。
這些粗人從不會在背後閒談這些,當著池映寒的面便起鬨道:“行啊池二,如今竟是有人能冶你了!”
“哈哈哈!若說那王春燕能冶你我倒是信,這小娘子未免也太弱了些,這你還擺不平她?”
“池二,要我說這娘們就該按地上打兩巴掌,就她還能管著你?”
這賭坊內的男人言語和想法蠻橫粗魯,顧相宜是知曉的,她手無縛雞之力,著實忌憚這些人還有什麼更暴力的想法。
若說半分恐懼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畢竟這是個隨時隨地都能發生爭執鬥毆的混亂場所。
顧相宜正警惕著,果真有人不耐煩的道:“媽的!這娘們在此地鬧事沒人管嗎?非得老子動手親自把她清出去?”
“啪!——”
那人話音剛落,賭坊內便猛地傳來一聲巨響。
顧相宜心頭一驚,瞠大雙眸,見竟是池映寒又一拍桌案,一掌下去,整個賭桌自邊緣裂開一道縫隙。
縫隙綿延至賭桌中心之後,“咔嚓”一聲,整個桌子轟然斷為兩半。
頃刻間,賭場恢復了安靜,安靜到令人窒息。
連坐在池映寒對面的昌明,都大氣不敢再喘。
只聽池映寒的聲音在賭場內響起:“你們誰敢動她一下試試。”
眾人皆失了聲。
見那池映寒目光犀利了起來,再無之前的玩世不恭,如同一隻兇獸一般告誡著在場眾人,道:“這他媽是我媳婦,老子的家事輪不著你們說三道四!”
池映寒這一惱怒,整個賭坊的人都止了聲。
剛才幾個起鬨的只擺擺手說了幾句:“他喝酒了,喝酒了。”
便當作無事發生一般。
徒留顧相宜一人,人雖還站在原地,卻早已被眼前這個男人震懾到,只見眼前男人的目光兇悍起來,鄭重的道:“想讓我跟你回去是嗎?”
“嗯。”顧相宜尚且堅定,心裡鼓足了勇氣。
下一秒,見池映寒忽然眸光一轉,落在身後牆角處的箭筒上,一腳將那箭筒帶起,朝著顧相宜踢去。
顧相宜一驚,眼疾手快將箭筒接住,還沒等她問話,便聽池映寒開了口:“這事好辦。既入了賭場,便從賭場規矩。後院有專門的場地,你手中這是三支箭,只要你能入壺,我便同你回去,如何?”
他這是要讓她投壺?
顧相宜一時懵了。
她一個平時好靜,只喜鑽研書本的閨秀,從不研究投壺射箭這些玩意兒,哪裡會投壺?
且只有三次機會,池二這是要當眾羞辱她不成?
“投壺不是這般規矩吧?”顧相宜遂問。
池映寒一聲痞笑:“我定的規矩。你若能投中,我便同你回去。若不中,那我在哪兒待著跟你沒關係,你也少管我這些,你自己看著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