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擔心池信宿會因此來尋她的麻煩,她當初將蜃玉給他的時候便知道他與自己一樣多疑,來歷不明的東西是不可能親自使用的,但她也篤定池信宿一定抗拒不了拉心上人入夢的誘惑。
所以他必然會找一個試驗品,屆時不管成功與否,池信宿的手都已經髒了,與她成了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原本在她的預計中,最有可能的被池信宿拿來做試驗的人應該是池東川,不料最後中招的卻是池東川一同前來的一個將軍。
見她表情從容,似是心中對一切早已瞭然於胸,池信宿便直言道:“我知道你的本事不只是縱鬼而已,你能從兵荒馬亂,四處濺血的前線回來,定然有其他旁人無法比擬的本事。”
“我知你有辦法,我想變強。”
在鍾斂風的夢境中,他嘗夠了無能為力帶來的痛苦,要想站在穆辭盞的身邊保護她,讓她的眼中能看到自己,便只有變強一條路。
最好強到讓她只能看到他。
白慕星抬眼與他對視:“殿下貴為信王,何必要找我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想學術法,多的是能人異士可以教你……”
“我等不及了。”池信宿道,“而且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白慕星皺眉:“殿下如此急於求成,就算我有通天的本領,也完成不了殿下的心願啊。”
池信宿沉默了好一會兒,終於說出了他找白慕星的根本原因。
“你的母親叫白蓮月吧?從前也是道宮的一名坤道,後來叛出道宮嫁給你父親。”
隨著他的話,白慕星的臉色越來越凝重。
池信宿卻像沒有看到一樣,繼續說道:“我母親曾經與你母親有過一段交情,她在留給我的信裡曾經提及你母親在道術上天賦卓絕,還曾因機緣巧合得過一本道家秘術。”
“對這本秘術,她的評價是‘有此書者,手可摘星辰’,我猜,那本秘術現在就在你手上吧?你的縱鬼術,也是從上面學的?”
這下輪到白慕星沉默了,良久,她喟嘆道:“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殿下。”
“我母親確實留給我一本秘術,但上面的術法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練成的,有得必有失,想要學會上面的術法,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殿下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了嗎?”
池信宿撫上自己心口的位置,淡淡道:“從前這裡是空的,我便從未有過想要改變的念頭,這麼多年來一直隨波逐流,做皇子還是做平民,是強者還是懦夫,對我來說沒有區別。”
“但是現在,裡面是滿的。”他低笑一聲,“我現在才知道這裡滿的滋味是多麼美妙。為了能讓它一直滿下去,就算付出我這具軀殼,也不算可惜。”
啪啪啪。
白慕星邊鼓掌邊搖頭輕嘆:“用情至深,可歌可泣。”
她眼波流轉,突然變了口風:“不過殿下,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要幫你呢?或者說,我幫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金銀玉器、良田豪宅,你要什麼儘管提。”池信宿道,“本王可保你下半生衣食無憂。”
不料白慕星輕呵一聲,笑道:“金銀俗物而已,殿下可小看我了。”
“那你想要什麼?只要我能辦到的,你儘管提。”
“我要的殿下當然可以辦到。”白慕星的眼底終於泛起真心實意的笑容,“我要大舜國的龍脈。”(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