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至柯宅門口,江扶鳶敲了敲車頂,讓窩在上面的饅頭和小胖先回家,她則和鍾斂風一起回了將軍府。
饅頭躍上牆頭,看著馬車行到路口拐了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它好奇地找小胖八卦:“你有沒有覺得主人這一覺醒來,咱們可能就要多個……”
它頓了頓,偏頭問:“咱們該叫他什麼?主人夫?”
小胖無語:“讓你多學點人類詞彙,哪有主人夫這個稱呼啊。”
饅頭不服:“那你說咱們該叫他什麼?”
小胖思索片刻,自言自語道:“我看那些鋪子裡的夥計都喊老闆的媳婦叫老闆娘,主人就是我們的老闆,老闆的夫君就該叫……”
饅頭自信滿滿立刻搶答:“我知道!叫老闆爹!”
小胖:“……”
幸好江扶鳶已經和鍾斂風回了將軍府,沒人聽到一鬼一獸的對話,不然她能當場賞他倆幾個大逼兜。
爹都叫出來了,直接從甜寵劇場跳到倫理劇場了是吧?
午夜的將軍府,除了看門值夜的僕役,其他人都睡了。
鍾斂風制止了值夜僕役去通報管家的做法,只自己一手提著燈籠,一手牽著江扶鳶往他的書房走去。
將軍府有兩個書房,一個是明面上用來裝樣子的,另一個則在將軍臥房的後側,由一道隱秘的小門遮擋,平日連灑掃的僕役都不曾進去過,裡面所有物件都由鍾斂風親自整理。
今夜江扶鳶成了這間書房的第一個客人。
或者說是第二個主人。
江扶鳶走到書桌前,好奇地打量著。桌上擺著整整齊齊的文房四寶,右手邊是一些丹青顏料,從消耗的狀態來看,就知其主人經常使用。
“你還會丹青?”江扶鳶難得起了興趣,“都畫得什麼,給我欣賞欣賞?”
鍾斂風從一進書房開始就渾身拘謹不安,眼睛一直跟著江扶鳶的動作轉動,見她注意力放在丹青顏料上時,他的瞳孔猛地一縮。
聽到江扶鳶的話,他抿了抿唇,內心做了千百遍建設後才咬牙開啟書桌旁的櫃門。
一開啟櫃門,江扶鳶就看到一大摞卷軸。
鍾斂風視死如歸地將卷軸全部抱出來,低聲道:“這就是我最後的秘密……”
他將卷軸抽出,一幅幅展開,江扶鳶這才發現這些全都是單個的人物畫,她一眼就看出上面的人,正是她自己。
動作、神態、氣質,刻畫得惟妙惟肖。
她躺在軟榻上小憩的樣子,她喝茶的樣子,她逗著黑貓餵食的樣子,她趴在視窗懶得動彈,任由青絲披瀉而下的樣子……
每一幅都是她,畫軸角落的落款是時間和鍾斂風三個字。
江扶鳶一幅幅看著,有些場景她自己都記不起來了,但她生活的點點滴滴,都被一個滿眼都是她的人盡數畫下來。
有一幅畫是她坐在樹下吃點心,雙眼眯著滿臉饜足,纖細素白的雙手搭在椅背上。
畫中應該還有一個男子在幫她擦手才對,是鍾斂風沒有畫自己。
大概在鍾斂風眼中,他看不到他自己,他能看到的只有他的小鳳凰。
江扶鳶看了半晌,手指滑過畫卷,要拿下一幅,一抽,沒抽動。
她順著鍾斂風壓在卷軸上的手向上看去,看到他在燭光下漲紅的臉。
江扶鳶眯了眯眼,手上用了點勁,終於將那張畫卷抽了出來。
臉紅成這樣,難不成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畫作?
她將畫卷展開一看,一幅兩人接吻圖赫然出現在她眼前,瞧背景應是在博州府衙。
江扶鳶:……
她將視線移到其他被鍾斂風試圖壓住的畫卷上,一一動手展開。
第二幅,接吻圖,地點柯宅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