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壺牛乳茉莉茶喝得差不多了,池信宿和鍾斂風依舊覺得口乾舌燥。
原因無他,互懟實在費口水,喝進去這麼點水還不夠發揮的。
旁邊觀戰的江扶鳶飲盡最後一口茶水,打岔問道:“阿宿,你不用去招待端王嗎?”
“不用。”池信宿熟練地為她續杯,“他這麼大個人,該學會自個兒玩了。”
江扶鳶又問:“那道宮的人呢?”
池信宿搖了搖頭:“谷清真人昨日送來了賀禮,說今日要為父皇講經文,不便前來。”
道宮的其他人還不配讓他親自招待。
江扶鳶哦了一聲,谷清那小老頭沒來也好,省得又和白慕星一唱一和地與她講緣分,這種孽緣她沾上都嫌膈應。
兩人正聊著,鍾斂風突然拉了下江扶鳶的衣袖。
她側頭望去,只見剛才還面無表情和池信宿互懟的鐘斂風此刻面色潮紅,雙眼迷離,費勁地衝她眨著眼。
江扶鳶:?
他們喝的是茶不是酒吧?更不是春藥吧?
他怎麼喝出馬上就要奔赴巫山的效果?
“你怎麼了?”
江扶鳶剛要伸手去扶他,鍾斂風頭一歪,猝不及防地撲了江扶鳶滿懷。
“斂風?斂風!”
江扶鳶晃了晃他的身體,只見他劍眉微蹙,雙目緊閉,鼻息綿長而緩慢,似是沉沉睡去一般。
池信宿也湊過來扶了把鍾斂風的胳膊,讓他不至於將全身重量全部壓在江扶鳶身上,同時在他抬手的瞬間,一小片極淡的霧氣被攏入袖中。
他歪頭假裝好奇道:“鍾將軍這是怎麼了?別人醉酒他醉茶?”
江扶鳶:“……有可能……吧?”
“那讓他睡一會醒醒茶?”
待江扶鳶點頭,池信宿立刻扭頭吩咐道:“來人,送鍾將軍去偏房休息。”
他原來的計劃本堪稱兩全其美,一是拿鍾斂風試驗一下蜃玉有無隱患,二則同時能爭取到與江扶鳶獨處的機會。
沒想到等道侍將鍾斂風扶到偏房安置下後,江扶鳶竟然往外屋的桌邊一坐,擺手道:“你去忙你的吧,我守在這兒就行了。”
池信宿傻了:“我……還想陪你在府裡轉轉……”
江扶鳶搖頭:“不用客氣,我們這麼大個人,會自個兒玩了。”
池信宿:……
“要不……我也在這兒陪你?”
有個睡著的電燈泡在,也比他一個人在外面,連江扶鳶的面都見不著要好。
看著他眼巴巴地瞅著自己,臉上帶著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祈求,江扶鳶恍惚間好像看到兩個崽崽做了噩夢後抱著枕頭怯怯來找她的模樣。
“也……不是不行。”
江扶鳶決定發揮下自己難得的善心,畢竟博州時池信宿都喊過她娘了,她指了指身側:“乖崽,來坐這。”
池信宿:?
為什麼他在她眼中看出了慈愛的意味?
池信宿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捨得放過挨著江扶鳶坐的機會,沉默地坐下。
撐著下巴,江扶鳶側頭看她的好大兒,之前她還從未注意過池信宿的長相,只依稀記得他長得應該不錯,這會兒仔細一打量,才驚覺他何止是長得不錯。
琥珀色的雙眸溼漉漉的,垂下的長睫遮住光線,在眼底投下一片陰翳,鼻樑高挺,唇形飽滿,整體五官精緻亮眼,雌雄莫辨,有著畫中人令人心悸的美感。